Chapter577 暴君的日常工作绝不是打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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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在魔盒中的洛依再度被唤醒，来斯特安抚着想要逃离的洛依，配合诺拉强行把安魂魔药通过滴针喂了进去，等到洛依重新入睡，诺拉才收回魔法，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
一旁的悠米兴奋地跳起来，为伟大的胜利欢呼。
“看来是成功了，太久我不敢保证，至少在三十年内邪魂不会有复苏的情况出现。”
听到诺拉这么说，来斯特也松了口气。
“这样的话我也能放心离开了，班德尔城的三十年顶得上物质领域至少五十年，五十年的时间足够我解决这件事情，到时候我可能还要麻烦你。”
“你……小来尼，这就要走了吗？”
对诺拉点点头，来斯特在桌子上留下了一本手写的《泛魔法概论》。
《泛魔法概论》里记载了他这七百多年间对符文之地大多数魔法的所见所闻，可以说这是他符文之地游历多年最大的收获，是一生的心血。
从偏僻久远的无属性【能量魔法】、【奥术魔法】和【禁忌魔法】，到近现代的【符文魔法】、【元素魔法】，以及不同世界领域的【班德尔魔法】、【星灵魔法】、【自然魔法】和从路路口中听闻的【仙灵魔法】，
除了没有详细记载知之甚少的【龙语魔法】和【时间魔法】外，《魔法概论》已经囊括了符文之地大多数鲜为人知的魔法理论，再加上来斯特本人的实践和猜想，无论放在什么地方，《泛魔法概论》都能称得上是魔法宗师级作品。
这代表了来斯特在魔法领域取得的一切成就，面对诺拉，他愿意拱手相赠。
“这是我这几百年游历大陆的所见所闻，我知道你喜欢研究魔法和魔药，可惜我对魔药知之甚少，所以只能写一写我自己对魔法的心得和看法，希望能对你有用，
里面有一些不方便外传的东西，被别人看到容易引起麻烦，如果要公开使用的话还请小心一点。”
“喵呜~小来尼，再多住一些时间好不好喵？”
挎着小脸的悠米开始滴滴答答地掉眼泪，来斯特主动把小猫咪抱在怀里，拂去悠米眼角的泪痕，用额头抵住猫咪的小脑袋。
“不要为我哭泣，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悠米，别太贪玩了，记得保护好你的主人，她很强大很可靠，但她总有一个人招架不住的时候，那个时候你就要站出来保护好她。”
诺拉把大部头抱在怀里，无声地低下头。
“呜呜喵，呜呜……要快点回来看悠米喵……”
“嗯，我一定会尽快回来看你的，诺拉已经把班德尔城所有的随机传送门的开启规则告诉了我，如果我有时间的话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
安抚完猫咪的来斯特又看向诺拉，轻声道。
“诺拉，我知道你喜欢独自在魔法古迹里探险，虽然有些显得唠叨，但我还是想说一声，你外出冒险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一些，遇到危险要及时通过魔典回到班德尔城。”
诺拉并没有说话，只是压低脑袋点点头，身高差让来斯特根本看不到诺拉的表情，不知道诺拉是否把自己的忠告听了进去，来斯特只能作罢，从口袋里掏出留给崔丝塔娜和路路的手札。
“这一封信给崔丝塔娜，这一封信留给路路，
如果要道别的话肯定会变得麻烦起来，她们两个总是喜欢多愁善感，所以还是写信比较方便，
我这次要去的地方很危险，并不能带路路和崔丝塔娜走，有些事情需要我一个人去办，所以只能麻烦你了，诺拉，这次来班德尔城给你添了很多麻烦，真的很谢谢你。”
屋子里难言的气氛让悠米的小脸再次崩出泪水，用魔法隐去泪花的诺拉终于抬起头，微笑道。
“这次准备去哪里？小来尼，让我再送你一程吧。”
男人一愣，回以笑容。
“好啊，这次就把我放在烁银山脉南面吧。”
诺克萨斯历，公元805年，一个传送门毫无征兆地凭空在博勒汉姆北方的烁银山脉山腰上出现，一个男人从传送门里跳出来，重归物质领域。
阴色的大雨随风飘摇在大地上，一只小巧可爱的青鸟卧在男人的头顶，惬意地为自己制作了一个舒适的鸟窝，操控着狂风为男人吹开漫天的雨幕。
遥望北方巍峨苍翠的青山，男人怅然一笑，轻抚青鸟的小脑袋。
“乐芙兰，别来无恙。”
裹紧身体上的罩帽，男人消失在了风雨中。
……
冥界，灵魂领域，
不朽的死亡之城坐落灵魂砂之上，拔地而起的八座灵魂哨塔组成灵魂结界隔绝了滚滚而来的冥界死气，米特纳·拉琛如同一只沉睡的骸骨巨龙一般霸道地在灵魂领域圈出了自己的领土，在灵魂奴隶永无止境地强制劳作下，巨龙还在往更远处延伸自己的爪牙，对冥界真正的主人发出狞笑。
如果有诺克萨斯人能带着不被冥界能量消磨的意志和神识俯瞰米特纳·拉琛，那个人一定会发现死亡之城的铸造风格与诺克萨斯的不朽堡垒同出一辙，
与不朽堡垒相同，这座战争堡垒狭窄、逼仄、厚重，险峻而冷酷，
数不尽的翁城、箭哨、塔楼、墙垛和随时能刺出长枪射出灵魂箭失的甬道共同构成了从头到尾长满狰狞獠牙的战争巨兽。
数以十万计的冥界军团和不死军团驻扎在死亡之城的各个关口城隘，身穿暗黑风格的重装骑士板甲日夜不休地巡视在暴君的领土上，随时准备发动战争，踏上杀戮之旅。
位于米特纳·拉琛的核心城堡里，莫德凯撒独自坐在数千灵魂铸成的骸骨王座上，亡魂缠绕的夜陨靠立在右手边，一身黑铁板甲的冥界君王无声地垂着头，双目燃烧着冰冷的火焰。
大殿内空无一人，幽静而死寂，就连灵魂砖上不住哀嚎的悲惨灵魂都纷纷选择噤声，这些可悲的灵魂直到成为死亡之城的砖头后才明白，不仅仅是自己的血肉和灵魂，就连自身存在的意义都能被暴君压榨。
任何反抗的行为都会招致折磨和虐杀，此地的主人已经用数千年的不死时光成为了折磨灵魂的拷问大师，即便是最强硬的骨头也会在一声声惨叫中软如稀泥，沦为暴君座下的一条微不足道的狗。
没有日月星辰的冥界也没有时间的概念，似乎是过去了亘古万年，黑铁板甲的主人抬起被桶盔保护的脑袋，宛如幽冥九狱传来的声音反复回荡在大殿内。
“塞瓦斯蒂安。”
仿佛是一直静默地守候在大殿外，幽冥军团的第十五任大将军，已经延续了自身地位接近千年的男人带着一身浓郁不散的死气来到王座之前，恭顺地低着头，单膝跪下。
在千年的侍奉中，他已经很清楚自己怎样才能取悦自己的帝王主人，让自己继续担任即将征服世界的冥界元帅。
“主人，仆人塞瓦斯蒂安在此聆听您的吩咐。”
莫德凯撒冰冷的视线定格在自己最得力的奴仆身上，即便是最无情暴虐的帝王也会对忠心不二且能力强大的部下多几分信任，塞瓦斯蒂安已经用自身的优秀和忠诚彰显了个人价值，跟那些愚蠢到无可救药的废物比起来，塞瓦斯蒂安才有资格站在自己面前聆听自己的声音。
当然，如果塞瓦斯蒂安做的不够好，又或是有奴隶做的比塞瓦斯蒂安还好，他不介意让自己的幽冥军团换一个元帅。
“告诉我，我的巨龙军团还需要多久才能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
始终保持低头的姿势，塞瓦斯蒂安停顿了一个节拍后，向莫德凯撒汇报着自己的龙岛入侵计划。
“回禀吾主，龙祭祀安瓦托内特已经选择彻底臣服，只是想要在魔法结界强大的龙冢构造稳定的冥界通道还需要更多的灵魂和能量，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巨龙发现龙冢的冥界能量，单靠主人在物质领域的信徒和仆从并不能用最简单有效的方式完成通道的构建。”
“塞瓦斯蒂安，我问你，还需要，多久？”
一如既往，在愤怒中的莫德凯撒并未选择听从解释，知道自己已经危在旦夕，克里斯蒂安反而更加冷静。
“在我的估测下，至少需要一百年的时间，龙祭祀安瓦托内特会用龙岛的奴隶通过向吾主献祭的方式来积累灵魂能量。”
莫德凯撒并没有说话，克里斯蒂安知道，这是自己已经有些不耐烦的主人在等待自己给出新的解决方案。
“为了让主人的计划尽快达成，我否决了龙祭祀的提议，重新制定了一个能加快进度的计划。”
冷若冰霜，寒入骨髓的声音从不灭的灵魂之火中发出。
“说。”
“单靠普通的献祭积累灵魂的速度太过漫长，龙岛已经安逸了太久，久到那些自视甚高的巨龙已经忘记了曾经的龙族战争中巨龙也是被屠杀的对象，傲慢是他们最大的弱点，也是我们可以利用的弱点。”
顿了顿，塞瓦斯蒂安继续道。
“虽然面具之母麾下的面具之灵在主动抹杀着符文之地的法师和超凡者，冥界使者跟我们强夺强大的灵魂，但仍旧有许多隐蔽起来的超凡者拥有战胜巨龙的力量，平静的符文之地需要更多的杀戮和战争，只有这样才能带来大量的灵魂。
人类的贪婪永无止境，没人能拒绝屠龙的荣耀，只需要由吾主用伟岸之力控制那些强大的超凡者，以宝藏和力量为引，由他们带头对龙岛发动攻击，符文之地的凡人一定会跟随在其后，成为龙岛上的一具枯骨。
到时候我就可以让龙祭祀布置法阵，偷偷抽取龙岛上散逸的灵魂，直到幽冥之门开启，主人的军团踏平龙岛，
无论是巨龙还是超凡者，终将成为吾主掌控龙冢，征服世界的踏脚石。”
一秒，三秒，十秒……
莫德凯撒的沉默就像是死神架在脖子上的镰刀，良久没有得到回复的塞瓦斯蒂安有些发慌，他不由得开始复盘自己的计划和应答方式，可重新盘算了三遍他也找不到任何不妥之处，直到他意识到，自己在计划中无意间把自己的主人也算计了进去。
他居然提议让自己的主人去成为计划的一环节。
这是最致命的错误，塞瓦斯蒂安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或许是太过自信，自以为摸透了主人的做事风格，又或者是长久的安稳导致自身失去了危机感，毕竟没人能做到自己这般完美，又或者是粗心大意，口无遮拦……
可无论如何，他已经犯了死罪。
他知道，这个时候的任何狡辩，任何求饶都是无用之举，前者会让莫德凯撒认为自己是个蠢货，后者会让莫德凯撒认为自己是个懦夫，不管是蠢货还是懦夫，都不会活着走出幽冥大殿。
没有为自己辩解，塞瓦斯蒂安改为双膝跪地，把头贴在冰冷的灵魂地砖上一动不动，等待着莫德凯撒的宣判，
他仿佛透过幽绿色的灵魂砖看到了自己的归宿，等到夜陨的划动声想起的时候，他的第二条命就会彻底终结，或许会成为一块灵魂砖，或许会成为某件灵魂装备，直到第三条命终结前，他都需要成为一个活着的物件。
或许他还会有第四条命第五条命，没人知道莫德凯撒有多少重塑灵魂的手段，正如没人能反抗莫德凯撒的统治。
他想了很多自己死后的事情，直到响起的不是夜陨的划动声，而是莫德凯撒冰冷的声音。
“你应该庆幸你及时地用合理的手段杀掉了你的竞争者，但凡有一个能力突出的替代者站在我面前，我高傲如同巨龙的元帅，你都会明白自己到底做了怎样的蠢事，蠢到让我认为你这些年来所制定的计划都是出自他人之手。”
知道自己的死罪已免，塞瓦斯蒂安才开口道。
“请主人责罚。”
“把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办好，等做好准备后，把你拟订的超凡者的名单给我，这次我会亲自出手，
我不会再说第二遍，我需要的是能为我做事的奴隶，而不是给我下命令的蠢货，下不为例。”
“谢主人不杀之恩，克里斯蒂安告退。”
沉睡在魔盒中的洛依再度被唤醒，来斯特安抚着想要逃离的洛依，配合诺拉强行把安魂魔药通过滴针喂了进去，等到洛依重新入睡，诺拉才收回魔法，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
一旁的悠米兴奋地跳起来，为伟大的胜利欢呼。
“看来是成功了，太久我不敢保证，至少在三十年内邪魂不会有复苏的情况出现。”
听到诺拉这么说，来斯特也松了口气。
“这样的话我也能放心离开了，班德尔城的三十年顶得上物质领域至少五十年，五十年的时间足够我解决这件事情，到时候我可能还要麻烦你。”
“你……小来尼，这就要走了吗？”
对诺拉点点头，来斯特在桌子上留下了一本手写的《泛魔法概论》。
《泛魔法概论》里记载了他这七百多年间对符文之地大多数魔法的所见所闻，可以说这是他符文之地游历多年最大的收获，是一生的心血。
从偏僻久远的无属性【能量魔法】、【奥术魔法】和【禁忌魔法】，到近现代的【符文魔法】、【元素魔法】，以及不同世界领域的【班德尔魔法】、【星灵魔法】、【自然魔法】和从路路口中听闻的【仙灵魔法】，
除了没有详细记载知之甚少的【龙语魔法】和【时间魔法】外，《魔法概论》已经囊括了符文之地大多数鲜为人知的魔法理论，再加上来斯特本人的实践和猜想，无论放在什么地方，《泛魔法概论》都能称得上是魔法宗师级作品。
这代表了来斯特在魔法领域取得的一切成就，面对诺拉，他愿意拱手相赠。
“这是我这几百年游历大陆的所见所闻，我知道你喜欢研究魔法和魔药，可惜我对魔药知之甚少，所以只能写一写我自己对魔法的心得和看法，希望能对你有用，
里面有一些不方便外传的东西，被别人看到容易引起麻烦，如果要公开使用的话还请小心一点。”
“喵呜~小来尼，再多住一些时间好不好喵？”
挎着小脸的悠米开始滴滴答答地掉眼泪，来斯特主动把小猫咪抱在怀里，拂去悠米眼角的泪痕，用额头抵住猫咪的小脑袋。
“不要为我哭泣，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悠米，别太贪玩了，记得保护好你的主人，她很强大很可靠，但她总有一个人招架不住的时候，那个时候你就要站出来保护好她。”
诺拉把大部头抱在怀里，无声地低下头。
“呜呜喵，呜呜……要快点回来看悠米喵……”
“嗯，我一定会尽快回来看你的，诺拉已经把班德尔城所有的随机传送门的开启规则告诉了我，如果我有时间的话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
安抚完猫咪的来斯特又看向诺拉，轻声道。
“诺拉，我知道你喜欢独自在魔法古迹里探险，虽然有些显得唠叨，但我还是想说一声，你外出冒险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一些，遇到危险要及时通过魔典回到班德尔城。”
诺拉并没有说话，只是压低脑袋点点头，身高差让来斯特根本看不到诺拉的表情，不知道诺拉是否把自己的忠告听了进去，来斯特只能作罢，从口袋里掏出留给崔丝塔娜和路路的手札。
“这一封信给崔丝塔娜，这一封信留给路路，
如果要道别的话肯定会变得麻烦起来，她们两个总是喜欢多愁善感，所以还是写信比较方便，
我这次要去的地方很危险，并不能带路路和崔丝塔娜走，有些事情需要我一个人去办，所以只能麻烦你了，诺拉，这次来班德尔城给你添了很多麻烦，真的很谢谢你。”
屋子里难言的气氛让悠米的小脸再次崩出泪水，用魔法隐去泪花的诺拉终于抬起头，微笑道。
“这次准备去哪里？小来尼，让我再送你一程吧。”
男人一愣，回以笑容。
“好啊，这次就把我放在烁银山脉南面吧。”
诺克萨斯历，公元805年，一个传送门毫无征兆地凭空在博勒汉姆北方的烁银山脉山腰上出现，一个男人从传送门里跳出来，重归物质领域。
阴色的大雨随风飘摇在大地上，一只小巧可爱的青鸟卧在男人的头顶，惬意地为自己制作了一个舒适的鸟窝，操控着狂风为男人吹开漫天的雨幕。
遥望北方巍峨苍翠的青山，男人怅然一笑，轻抚青鸟的小脑袋。
“乐芙兰，别来无恙。”
裹紧身体上的罩帽，男人消失在了风雨中。
……
冥界，灵魂领域，
不朽的死亡之城坐落灵魂砂之上，拔地而起的八座灵魂哨塔组成灵魂结界隔绝了滚滚而来的冥界死气，米特纳·拉琛如同一只沉睡的骸骨巨龙一般霸道地在灵魂领域圈出了自己的领土，在灵魂奴隶永无止境地强制劳作下，巨龙还在往更远处延伸自己的爪牙，对冥界真正的主人发出狞笑。
如果有诺克萨斯人能带着不被冥界能量消磨的意志和神识俯瞰米特纳·拉琛，那个人一定会发现死亡之城的铸造风格与诺克萨斯的不朽堡垒同出一辙，
与不朽堡垒相同，这座战争堡垒狭窄、逼仄、厚重，险峻而冷酷，
数不尽的翁城、箭哨、塔楼、墙垛和随时能刺出长枪射出灵魂箭失的甬道共同构成了从头到尾长满狰狞獠牙的战争巨兽。
数以十万计的冥界军团和不死军团驻扎在死亡之城的各个关口城隘，身穿暗黑风格的重装骑士板甲日夜不休地巡视在暴君的领土上，随时准备发动战争，踏上杀戮之旅。
位于米特纳·拉琛的核心城堡里，莫德凯撒独自坐在数千灵魂铸成的骸骨王座上，亡魂缠绕的夜陨靠立在右手边，一身黑铁板甲的冥界君王无声地垂着头，双目燃烧着冰冷的火焰。
大殿内空无一人，幽静而死寂，就连灵魂砖上不住哀嚎的悲惨灵魂都纷纷选择噤声，这些可悲的灵魂直到成为死亡之城的砖头后才明白，不仅仅是自己的血肉和灵魂，就连自身存在的意义都能被暴君压榨。
任何反抗的行为都会招致折磨和虐杀，此地的主人已经用数千年的不死时光成为了折磨灵魂的拷问大师，即便是最强硬的骨头也会在一声声惨叫中软如稀泥，沦为暴君座下的一条微不足道的狗。
没有日月星辰的冥界也没有时间的概念，似乎是过去了亘古万年，黑铁板甲的主人抬起被桶盔保护的脑袋，宛如幽冥九狱传来的声音反复回荡在大殿内。
“塞瓦斯蒂安。”
仿佛是一直静默地守候在大殿外，幽冥军团的第十五任大将军，已经延续了自身地位接近千年的男人带着一身浓郁不散的死气来到王座之前，恭顺地低着头，单膝跪下。
在千年的侍奉中，他已经很清楚自己怎样才能取悦自己的帝王主人，让自己继续担任即将征服世界的冥界元帅。
“主人，仆人塞瓦斯蒂安在此聆听您的吩咐。”
莫德凯撒冰冷的视线定格在自己最得力的奴仆身上，即便是最无情暴虐的帝王也会对忠心不二且能力强大的部下多几分信任，塞瓦斯蒂安已经用自身的优秀和忠诚彰显了个人价值，跟那些愚蠢到无可救药的废物比起来，塞瓦斯蒂安才有资格站在自己面前聆听自己的声音。
当然，如果塞瓦斯蒂安做的不够好，又或是有奴隶做的比塞瓦斯蒂安还好，他不介意让自己的幽冥军团换一个元帅。
“告诉我，我的巨龙军团还需要多久才能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
始终保持低头的姿势，塞瓦斯蒂安停顿了一个节拍后，向莫德凯撒汇报着自己的龙岛入侵计划。
“回禀吾主，龙祭祀安瓦托内特已经选择彻底臣服，只是想要在魔法结界强大的龙冢构造稳定的冥界通道还需要更多的灵魂和能量，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巨龙发现龙冢的冥界能量，单靠主人在物质领域的信徒和仆从并不能用最简单有效的方式完成通道的构建。”
“塞瓦斯蒂安，我问你，还需要，多久？”
一如既往，在愤怒中的莫德凯撒并未选择听从解释，知道自己已经危在旦夕，克里斯蒂安反而更加冷静。
“在我的估测下，至少需要一百年的时间，龙祭祀安瓦托内特会用龙岛的奴隶通过向吾主献祭的方式来积累灵魂能量。”
莫德凯撒并没有说话，克里斯蒂安知道，这是自己已经有些不耐烦的主人在等待自己给出新的解决方案。
“为了让主人的计划尽快达成，我否决了龙祭祀的提议，重新制定了一个能加快进度的计划。”
冷若冰霜，寒入骨髓的声音从不灭的灵魂之火中发出。
“说。”
“单靠普通的献祭积累灵魂的速度太过漫长，龙岛已经安逸了太久，久到那些自视甚高的巨龙已经忘记了曾经的龙族战争中巨龙也是被屠杀的对象，傲慢是他们最大的弱点，也是我们可以利用的弱点。”
顿了顿，塞瓦斯蒂安继续道。
“虽然面具之母麾下的面具之灵在主动抹杀着符文之地的法师和超凡者，冥界使者跟我们强夺强大的灵魂，但仍旧有许多隐蔽起来的超凡者拥有战胜巨龙的力量，平静的符文之地需要更多的杀戮和战争，只有这样才能带来大量的灵魂。
人类的贪婪永无止境，没人能拒绝屠龙的荣耀，只需要由吾主用伟岸之力控制那些强大的超凡者，以宝藏和力量为引，由他们带头对龙岛发动攻击，符文之地的凡人一定会跟随在其后，成为龙岛上的一具枯骨。
到时候我就可以让龙祭祀布置法阵，偷偷抽取龙岛上散逸的灵魂，直到幽冥之门开启，主人的军团踏平龙岛，
无论是巨龙还是超凡者，终将成为吾主掌控龙冢，征服世界的踏脚石。”
一秒，三秒，十秒……
莫德凯撒的沉默就像是死神架在脖子上的镰刀，良久没有得到回复的塞瓦斯蒂安有些发慌，他不由得开始复盘自己的计划和应答方式，可重新盘算了三遍他也找不到任何不妥之处，直到他意识到，自己在计划中无意间把自己的主人也算计了进去。
他居然提议让自己的主人去成为计划的一环节。
这是最致命的错误，塞瓦斯蒂安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或许是太过自信，自以为摸透了主人的做事风格，又或者是长久的安稳导致自身失去了危机感，毕竟没人能做到自己这般完美，又或者是粗心大意，口无遮拦……
可无论如何，他已经犯了死罪。
他知道，这个时候的任何狡辩，任何求饶都是无用之举，前者会让莫德凯撒认为自己是个蠢货，后者会让莫德凯撒认为自己是个懦夫，不管是蠢货还是懦夫，都不会活着走出幽冥大殿。
没有为自己辩解，塞瓦斯蒂安改为双膝跪地，把头贴在冰冷的灵魂地砖上一动不动，等待着莫德凯撒的宣判，
他仿佛透过幽绿色的灵魂砖看到了自己的归宿，等到夜陨的划动声想起的时候，他的第二条命就会彻底终结，或许会成为一块灵魂砖，或许会成为某件灵魂装备，直到第三条命终结前，他都需要成为一个活着的物件。
或许他还会有第四条命第五条命，没人知道莫德凯撒有多少重塑灵魂的手段，正如没人能反抗莫德凯撒的统治。
他想了很多自己死后的事情，直到响起的不是夜陨的划动声，而是莫德凯撒冰冷的声音。
“你应该庆幸你及时地用合理的手段杀掉了你的竞争者，但凡有一个能力突出的替代者站在我面前，我高傲如同巨龙的元帅，你都会明白自己到底做了怎样的蠢事，蠢到让我认为你这些年来所制定的计划都是出自他人之手。”
知道自己的死罪已免，塞瓦斯蒂安才开口道。
“请主人责罚。”
“把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办好，等做好准备后，把你拟订的超凡者的名单给我，这次我会亲自出手，
我不会再说第二遍，我需要的是能为我做事的奴隶，而不是给我下命令的蠢货，下不为例。”
“谢主人不杀之恩，克里斯蒂安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