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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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闻荥算着日子，也该起身去明州外祖家过中秋了。
上京城的书院每逢中秋便会休假半月。
自八岁过后，每年的中秋闻荥都会去明州陆家过，按理，她是该等陆家表哥来接她，然后一同上路的。
陆敬诚在荐明源读书，荐明源和普通的书院不同，只招收年满十六过了初试的男子入学。
不过今年，闻荥却不想和陆敬诚一块儿去明州。
她提前两日便和夫子告了假，又哄的祖母派了十个好手护送，便带着荔枝几个浩浩荡荡的上路了。
至于父亲母亲为什么会同意十岁的她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也多亏了祖母在家说一不二的地位。
上京距离明州有二百余里路，若走陆路，不吃不喝也得五天才能到，而从上京出水路，则只需三天便可。
坐在甲板上，闻荥心里算着日子，正正好。
荔枝捧着一盘龙眼过来，：“小姐，这里风大，怎的不去船屋里面坐着？”
闻荥拿了颗龙眼，从中间剥开，晶莹的果肉带着丝丝甜气。
广胡的龙眼晚熟，闻荥想着，这月份能吃到龙眼也真是奢侈呀：“船屋里闷得慌，哪里有的这外面好。”
“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罢。”荔枝无奈的摇了摇头。
闻荥看着平静无波的江水，想着将要发生的事。
现在正是八月初八，等到了后天，也就是八月初十，李熠景就会在郴州官码头边上救下因卖身葬父而被郴州刺史独子调戏的苏漫。
而苏漫，也因此伴随李熠景身旁。
想来也是可笑，当初为了李熠景，她也没少讨好过苏漫，却没想到……
闻荥眼神一凝，这次，自己一定可以改变所有的事！
初九下午，在闻荥的要求下，船东在郴州官码头靠了岸。
“小姐，您这是想？”船东家不知道闻荥想做什么，按照以往，船从上京启程，便会日夜不歇的驶向明州。
闻荥看了船东家一眼，没有说话，提着裙边就带着人下了船。
荔枝拿着一袋银子走向船东家：“我家小姐贪玩，就请船东家多多担待些了。”说完，便将银子塞到船东家手中。
船东家愣了一下：“这……”
“您放心，不出两日，小姐就会回来的。”
船东家听到了荔枝的话，便也不再好说什么，只得摇了摇头，待闻荥带着人走远了，才又自言自语道：“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虽然荔枝她们不知道闻荥想做什么，但是毕竟是自家小姐，做什么也得依着。
闻荥带着荔枝和红柚在码头边上逛了一圈，让凤梨和黄桃去附近找了个客栈，顺便收拾收拾。
她们就连附近的街道也没有落下，可是没有看到想象中的人。
“应该是明天才出现吧！”闻荥这样想着。
等带了荔枝等人在码头旁边的客栈安置好，已经临近傍晚了。
荔枝和凤梨把床褥换了个遍，又准备了热水给闻荥。
“小姐，过来洗洗吧，累了一天了。”荔枝试了试水温，感觉正正好。
待闻荥洗漱好，黄桃已经把饭菜摆好了。
即使出门在外，黄桃也尽可能想让闻荥吃的好一点，外面的吃食，很难比自己做的好吃。
家常的辣子鸡丁和醋溜芥白很下饭，可是闻荥却有点吃不下去。
堪堪用了半碗饭，又喝了一碗鲫鱼汤，便让人收拾了。
八月的郴州，晚上秋风有点冷。
闻荥倚靠在窗栏边，看着窗外灯火点点。
一夜无梦。
卯时初，天还没有亮，闻荥就醒了。
她轻走到床边，这个窗户正好可以将码头一览无余。
码头边上已经有工人开始忙碌了，小摊贩们也撑起了自己的摊子。
闻荥不晓得苏漫到底会出现在哪里，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皱了皱眉。
红柚进门的时候，就看着自家小姐呆呆的望着窗外：“小姐，今日怎的起这么早呀？”
闻荥贪睡，这是从小就惯出来的毛病。
她努了努嘴，尽力把那些不好的情绪压了下去：“我想出去玩儿，等会儿迩跟着我就行，不要她们。”
红柚只当自家小姐又闹脾气了：“那可不行，那些侍卫们可是会跟在后面的。”
闻荥也知道只带上红柚不现实，可是人多了也不方便办事呀，可真是麻烦。
不过作为一个“不合格”的闺中小姐，闻荥自然马上有了主意。
……
凤梨穿着闻荥的衣服睡在床上，简直欲哭无泪：“小姐，这样不好吧……”
红柚她们也齐齐看向闻荥，眼中的拒绝不言而喻。
“那我不管，你们得听我的，我今日生病了，你们都得伺候着。”闻荥看着众人，小大人似的说道。
最后还是闻荥赢了，当她带着红柚走在大街上的时候，红柚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姐，咱们这样真的好吗？”看着码头边上来来往往的人，又在一个陌生的地界，红柚有点崩溃了。
闻荥没有说话，她看到了想看到的人了。
一身素布衣裳，衣裳上已经有很多的补丁了，可浆洗的干干净净，倒也说明了主人是个干净利落的人。
巴掌大的瓜子小脸，瘦弱的没有几两肉，头发上只有一个木头钗子，闻荥记得，苏漫比自己大四岁，可如今看着这番模样，是吃了不少苦的。
也不知道上辈子李熠景是怎么把她养的那般好的。
这样想着，闻荥却已是走到了她的跟前。
苏漫跪坐在地上，看着地上自己父亲的尸体，虽然难受，却强忍着不肯落泪。
母亲自生自己的时候就难产去世了，父亲每日走街串巷的卖些吃食才把自己养大。
可自父亲病了的这一年，家里已经没有任何银钱了，以至于如今连安葬的费用都没有。
卖身葬父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既能让自己活下去，又可以让父亲得到善终。
八月，闻荥算着日子，也该起身去明州外祖家过中秋了。
上京城的书院每逢中秋便会休假半月。
自八岁过后，每年的中秋闻荥都会去明州陆家过，按理，她是该等陆家表哥来接她，然后一同上路的。
陆敬诚在荐明源读书，荐明源和普通的书院不同，只招收年满十六过了初试的男子入学。
不过今年，闻荥却不想和陆敬诚一块儿去明州。
她提前两日便和夫子告了假，又哄的祖母派了十个好手护送，便带着荔枝几个浩浩荡荡的上路了。
至于父亲母亲为什么会同意十岁的她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也多亏了祖母在家说一不二的地位。
上京距离明州有二百余里路，若走陆路，不吃不喝也得五天才能到，而从上京出水路，则只需三天便可。
坐在甲板上，闻荥心里算着日子，正正好。
荔枝捧着一盘龙眼过来，：“小姐，这里风大，怎的不去船屋里面坐着？”
闻荥拿了颗龙眼，从中间剥开，晶莹的果肉带着丝丝甜气。
广胡的龙眼晚熟，闻荥想着，这月份能吃到龙眼也真是奢侈呀：“船屋里闷得慌，哪里有的这外面好。”
“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罢。”荔枝无奈的摇了摇头。
闻荥看着平静无波的江水，想着将要发生的事。
现在正是八月初八，等到了后天，也就是八月初十，李熠景就会在郴州官码头边上救下因卖身葬父而被郴州刺史独子调戏的苏漫。
而苏漫，也因此伴随李熠景身旁。
想来也是可笑，当初为了李熠景，她也没少讨好过苏漫，却没想到……
闻荥眼神一凝，这次，自己一定可以改变所有的事！
初九下午，在闻荥的要求下，船东在郴州官码头靠了岸。
“小姐，您这是想？”船东家不知道闻荥想做什么，按照以往，船从上京启程，便会日夜不歇的驶向明州。
闻荥看了船东家一眼，没有说话，提着裙边就带着人下了船。
荔枝拿着一袋银子走向船东家：“我家小姐贪玩，就请船东家多多担待些了。”说完，便将银子塞到船东家手中。
船东家愣了一下：“这……”
“您放心，不出两日，小姐就会回来的。”
船东家听到了荔枝的话，便也不再好说什么，只得摇了摇头，待闻荥带着人走远了，才又自言自语道：“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虽然荔枝她们不知道闻荥想做什么，但是毕竟是自家小姐，做什么也得依着。
闻荥带着荔枝和红柚在码头边上逛了一圈，让凤梨和黄桃去附近找了个客栈，顺便收拾收拾。
她们就连附近的街道也没有落下，可是没有看到想象中的人。
“应该是明天才出现吧！”闻荥这样想着。
等带了荔枝等人在码头旁边的客栈安置好，已经临近傍晚了。
荔枝和凤梨把床褥换了个遍，又准备了热水给闻荥。
“小姐，过来洗洗吧，累了一天了。”荔枝试了试水温，感觉正正好。
待闻荥洗漱好，黄桃已经把饭菜摆好了。
即使出门在外，黄桃也尽可能想让闻荥吃的好一点，外面的吃食，很难比自己做的好吃。
家常的辣子鸡丁和醋溜芥白很下饭，可是闻荥却有点吃不下去。
堪堪用了半碗饭，又喝了一碗鲫鱼汤，便让人收拾了。
八月的郴州，晚上秋风有点冷。
闻荥倚靠在窗栏边，看着窗外灯火点点。
一夜无梦。
卯时初，天还没有亮，闻荥就醒了。
她轻走到床边，这个窗户正好可以将码头一览无余。
码头边上已经有工人开始忙碌了，小摊贩们也撑起了自己的摊子。
闻荥不晓得苏漫到底会出现在哪里，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皱了皱眉。
红柚进门的时候，就看着自家小姐呆呆的望着窗外：“小姐，今日怎的起这么早呀？”
闻荥贪睡，这是从小就惯出来的毛病。
她努了努嘴，尽力把那些不好的情绪压了下去：“我想出去玩儿，等会儿迩跟着我就行，不要她们。”
红柚只当自家小姐又闹脾气了：“那可不行，那些侍卫们可是会跟在后面的。”
闻荥也知道只带上红柚不现实，可是人多了也不方便办事呀，可真是麻烦。
不过作为一个“不合格”的闺中小姐，闻荥自然马上有了主意。
……
凤梨穿着闻荥的衣服睡在床上，简直欲哭无泪：“小姐，这样不好吧……”
红柚她们也齐齐看向闻荥，眼中的拒绝不言而喻。
“那我不管，你们得听我的，我今日生病了，你们都得伺候着。”闻荥看着众人，小大人似的说道。
最后还是闻荥赢了，当她带着红柚走在大街上的时候，红柚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姐，咱们这样真的好吗？”看着码头边上来来往往的人，又在一个陌生的地界，红柚有点崩溃了。
闻荥没有说话，她看到了想看到的人了。
一身素布衣裳，衣裳上已经有很多的补丁了，可浆洗的干干净净，倒也说明了主人是个干净利落的人。
巴掌大的瓜子小脸，瘦弱的没有几两肉，头发上只有一个木头钗子，闻荥记得，苏漫比自己大四岁，可如今看着这番模样，是吃了不少苦的。
也不知道上辈子李熠景是怎么把她养的那般好的。
这样想着，闻荥却已是走到了她的跟前。
苏漫跪坐在地上，看着地上自己父亲的尸体，虽然难受，却强忍着不肯落泪。
母亲自生自己的时候就难产去世了，父亲每日走街串巷的卖些吃食才把自己养大。
可自父亲病了的这一年，家里已经没有任何银钱了，以至于如今连安葬的费用都没有。
卖身葬父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既能让自己活下去，又可以让父亲得到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