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工作·阿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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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
“你好。”
迪冲着坐在阳光下的老奶奶微笑，老奶奶笑得皱纹好像千丝万缕的花蕊：“迪，又出来买菜啊。”
“是的，今天有访客要来，我得从一大早就准备。”迪清澈的目光在清晨的阳光下闪闪发光。“那，奶奶，我走了……”他稍稍欠了一下身。
虽然时代已经过天翻地覆的变化，迪始终没有忘记作为人的礼节。
老奶奶发出老人特有的嗓音呜咽声：“哎，好好好，注意安全啊。”
看着迪向小镇背后的山上走去，直到与小道一同消失在茂密的丛林中。
“都长这么大了，快成年了吧……”老奶奶污浊的眼中和亲切的嘴角流露出一些复杂的情绪。
……
“怎么这么晚！我肚子都饿扁了！你又和史托林家的宠物唠嗑了吧！”迪一进门，从宽阔客厅的复式楼传来了一声很不高兴的质问。
迪眼皮也没抬一下，边把手上两大包买来的食材放到悬在半空中的桌上，边漫不经心地答道：“我没有。”他往楼上望了一眼：“你那个东北口音能不能改改？”
一尊贵族级的灰蓝色波斯猫从楼梯扶手一跃而下，它像宝石般翠绿色的眼睛眯了眯。
没错，刚才的声音就是它发出来的：“我说过，我用两年就学会了人类语言，不仅是因为时间短，而且与那个狗屁老师有直接关系！”它又跳上了桌台，仔细检查迪买回来的菜种：“蛆！你竟然买回来了这个肮脏的屎虫！”它大叫，嫌恶地跳开了。
迪道：“你忘了吗？今天来的是一只……啊不，一尊斑尾林鸽。”自从动物法规定动物的量词统统归为“尊”以后，迪经常会说错话。
“你快把它拿走！我食欲都快没了……给我个炸鱼排让我垫垫肚子。”它伸出过于肉乎的爪子。
“医生说你的胆固醇偏高，不能吃油炸食品，你听懂了吗？我没买回来。”
阿尔法以特有的猫咪东北话怒骂了起来，圆滚滚的水桶腰扭来扭去。迪摇头苦笑：“没有就是没有……”
……
一辆微路易牌两用智能‘路跑者’机器稳妥妥地停在一座贵族大宅前，门打开了，飞出来一尊黑羽黄喙的漂亮鸽子，它向圆形车厢前的大水缸里招招手，水缸里的石斑鱼敬了个礼，一挥尾巴，缸内的水惯性向前推进，触动发动机，将路跑者开动了起来。
它双脚快速交换，长脖子有节奏地一伸一缩……
走过春夏秋冬四块板面的庭院，它来到中式豪宅的大门前，爪子向前一伸，类似于地毯的掌纹识别平板识别出这是今天预约过的访客，迅速发出了声响，迪将门打开。
“欢迎欢迎，警官。”阿尔法慵懒的猫音响起。
“阿尔法侦探，好久不见。”贝克心想这老家伙肯定又忘记我的名字了：“我今天来有要事跟你谈谈。”
“别急啊，我已经备好了午餐，先进来再说。”
贝克摇摇翅膀：“不不不，谢谢了，我谈完就走。警局那边还等着我回去复命呢。”
“你就是那么古板。”阿尔法面上很惋惜，心里却笑开了花——一桌菜都是我的了。
“你知道，田总司经常给我说：一天的工作时间最好不要超过24个小时，不然会太累。”
互视了两秒，他俩哈哈地奉承了一下，便一起走进了工作室，阿尔法回头：“迪，一会儿送茶上来。”
“你的宠物还是那么听话，我以前养了一个女孩……”他们的声音便消失于二楼。
迪点点头，便去准备茶水。
如果你认为一猫一鸟谈笑着上楼梯很滑稽，如果你认为一个人类男孩为动物端茶送水很残酷，如果你认为人类被动物主宰的命运简直可笑，那你就错了……
如今是2136年，是2100年以来动物统治的36年后，也是继2122年第二代动物总统换届之后的第14年。不过老实说这个世界被谁统治都一样，世界总会有分层，总会有统治和被统治，既然有比人类更高智商的变异动物，那么何尝不可呢？退一百步说——每天缴纳一千元的税，对于穷人来说是残酷的，但对富人来说却是可以当做茶余饭后的闲话的，对于残酷，不同人有着不同的看法，更何况是杀戮……
贝克嘬了一口铁观音：“这些档案是最近一起连环破坏案，发生在所有可能的地点——”它油白色的羽尖跟随它的目光在投影墙上移动：“哥伦比亚养人场、奴隶市场、新疆大监狱。这些都是同一个人所为，注意，是人所为……阿尔法侦探，你肯定也很清楚在这个时代，人类犯罪惩罚是非常严重的。”阿尔法听后赞同地闭闭眼。
贝克继续说：“我们在最初的哥伦比亚杀案现场开始调查起来，将所有的证物集结在一起，然而一天后的奴隶市场杀案将我们的想法一举推翻——养人场是第四级，商业生产杂交人所在，而奴隶市场则是第三级，工作服务人。我们死也想不到他会去另一个完全无关的等级人所犯罪。”贝克的脸色有些难看，显然他们已对这起案件非常头疼。“重要的是，我们根本不明白他的犯罪动机。”
“别老是用等级人来思考问题，这就是你们警察思想禁锢的原因。”阿尔法尖酸刻薄地说：“从你们收集到证物来看，他杀过养人场的腊肠犬厨师和奴隶市场的黑山羊老板，并且制造了小型爆炸和小型火灾这样的混乱，在混乱中有一死一伤，逃走的人不计其数。”它揣摩着投影墙上的指纹分析对证结果上的犯人照片：“姓名：本，性别：男，长居地马尔代夫……照这么看来他很有可能进行下一桩犯罪。”
贝克放下茶杯，严肃地站起身：“阿尔法侦探，看来您得出个差了。”
……
在迪倒掉那一整盘青椒炒蛆的第二天，阿尔法就带着他乘上了超音速客机，直奔嫌疑犯的家乡而去，以阿尔法多年的经验，去当地了解犯人的身处的情况是非常重要的，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能了解到他的犯罪动机。
“哇啦哇啦……”阿尔法一下飞机就狂吐起来，迪赶忙抽出纸给它……“呕，我最讨厌的就是出差了！”迪拍着它毛茸茸的背，微叹……
……
马尔代夫在六十年前已被海水全部淹没，人民通过不懈的努力已在首都马累所在的岛屿上造起了人工岛，成为了与以前的水中岛完全不一样的全新的马尔代夫。
阿尔法身在与人齐高的‘路跑者’里面，和迪穿行在窄窄但很干净的马累街巷，虽然外界由高智商动物带头研究的科技非常发达，但马尔代夫却像是一个仙境，街道房屋风格都没改变，从不受打扰，仰卧在完全原生态的自然里。
太阳从颜色鲜艳的窄巷的缝隙里滑落到了清澈的海平面，好奇地看着这些大部分来自外地的人。
迪和阿尔法停留在一个造型像是被刀切掉一半的白色房屋面前，一个光着脚的当地居民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的皮肤黝黑且干燥，看起来身材瘦弱，明显的亚健康。
这里就是阿尔法千方百计弄过来的犯人的原住地址。
迪开口道：“你好，请问这里是本的家吗？”
那个居民眼神涣散，好像没注意到他们俩一样，迪低头又检查了一下手中的地址，这时他听到那个人说：“就是的，你们何事？”
迪道：“是这样的，我们是从中国来的商人，听说他以前是负责奴隶贩卖的中介，我们有生意上的事情想找他单独谈谈。”那个居民还是同样的表情，丝毫不想理他们，闭着嘴发出了长长一声“恩”。
迪这段话其实是阿尔法让他这样说的，目的是不引起怀疑。
等待了好半天，迪有些奇怪了，这人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我们问错人了？还是这个人已经对他们产生了警觉？
就在这个时候，那人弯了一下腰，一颗头颅从后颈滚了下来，阿尔法立即挡住迪的视线不让他看见。
在阿尔法的路跑者身前，一只巨大肥硕的食人蜥从刚才那张被吃空了的人皮中爬出来，阿尔法早意识到不对劲了，刚才那人下来的时候，姿势太过古怪，而且说话完全不张口，还有些闷响，原来这个人早就死了。
像食人蜥这样对人肉欲罢不能的动物，在食物人市场上交易是最频繁的。
食人蜥钻出来后半坐在地上，舔着它坚硬如铁的爪子，它竖起鬼蛇一样凌厉的黄眼，问道：“你们刚才说：‘以前’？说明你根本就知道他现在不是干这个行业了，你们到底是谁？就老实说了吧，我还忙着呢。”
阿尔法对这样的事情已司空见惯，它拿出印有麦穗国际徽章的证件道：“这样最好，我也希望不用费太多周折，重新介绍一下，我是国际犯罪调查组的特聘侦探，这位是我的宠物，你不介意我带他来吧？”
食人蜥的血红舌头伸出宽大的嘴外绕了绕，金黄色的眼球里像钉子似的钉着两颗菱形眼珠：“在我吃饱了的这个周内，我不介意……”它咝咝地说：“既然你们是警察，那么我这个公民就得配合你们，说吧，你们想要哪方面的信息？”
“您好！”
“你好。”
迪冲着坐在阳光下的老奶奶微笑，老奶奶笑得皱纹好像千丝万缕的花蕊：“迪，又出来买菜啊。”
“是的，今天有访客要来，我得从一大早就准备。”迪清澈的目光在清晨的阳光下闪闪发光。“那，奶奶，我走了……”他稍稍欠了一下身。
虽然时代已经过天翻地覆的变化，迪始终没有忘记作为人的礼节。
老奶奶发出老人特有的嗓音呜咽声：“哎，好好好，注意安全啊。”
看着迪向小镇背后的山上走去，直到与小道一同消失在茂密的丛林中。
“都长这么大了，快成年了吧……”老奶奶污浊的眼中和亲切的嘴角流露出一些复杂的情绪。
……
“怎么这么晚！我肚子都饿扁了！你又和史托林家的宠物唠嗑了吧！”迪一进门，从宽阔客厅的复式楼传来了一声很不高兴的质问。
迪眼皮也没抬一下，边把手上两大包买来的食材放到悬在半空中的桌上，边漫不经心地答道：“我没有。”他往楼上望了一眼：“你那个东北口音能不能改改？”
一尊贵族级的灰蓝色波斯猫从楼梯扶手一跃而下，它像宝石般翠绿色的眼睛眯了眯。
没错，刚才的声音就是它发出来的：“我说过，我用两年就学会了人类语言，不仅是因为时间短，而且与那个狗屁老师有直接关系！”它又跳上了桌台，仔细检查迪买回来的菜种：“蛆！你竟然买回来了这个肮脏的屎虫！”它大叫，嫌恶地跳开了。
迪道：“你忘了吗？今天来的是一只……啊不，一尊斑尾林鸽。”自从动物法规定动物的量词统统归为“尊”以后，迪经常会说错话。
“你快把它拿走！我食欲都快没了……给我个炸鱼排让我垫垫肚子。”它伸出过于肉乎的爪子。
“医生说你的胆固醇偏高，不能吃油炸食品，你听懂了吗？我没买回来。”
阿尔法以特有的猫咪东北话怒骂了起来，圆滚滚的水桶腰扭来扭去。迪摇头苦笑：“没有就是没有……”
……
一辆微路易牌两用智能‘路跑者’机器稳妥妥地停在一座贵族大宅前，门打开了，飞出来一尊黑羽黄喙的漂亮鸽子，它向圆形车厢前的大水缸里招招手，水缸里的石斑鱼敬了个礼，一挥尾巴，缸内的水惯性向前推进，触动发动机，将路跑者开动了起来。
它双脚快速交换，长脖子有节奏地一伸一缩……
走过春夏秋冬四块板面的庭院，它来到中式豪宅的大门前，爪子向前一伸，类似于地毯的掌纹识别平板识别出这是今天预约过的访客，迅速发出了声响，迪将门打开。
“欢迎欢迎，警官。”阿尔法慵懒的猫音响起。
“阿尔法侦探，好久不见。”贝克心想这老家伙肯定又忘记我的名字了：“我今天来有要事跟你谈谈。”
“别急啊，我已经备好了午餐，先进来再说。”
贝克摇摇翅膀：“不不不，谢谢了，我谈完就走。警局那边还等着我回去复命呢。”
“你就是那么古板。”阿尔法面上很惋惜，心里却笑开了花——一桌菜都是我的了。
“你知道，田总司经常给我说：一天的工作时间最好不要超过24个小时，不然会太累。”
互视了两秒，他俩哈哈地奉承了一下，便一起走进了工作室，阿尔法回头：“迪，一会儿送茶上来。”
“你的宠物还是那么听话，我以前养了一个女孩……”他们的声音便消失于二楼。
迪点点头，便去准备茶水。
如果你认为一猫一鸟谈笑着上楼梯很滑稽，如果你认为一个人类男孩为动物端茶送水很残酷，如果你认为人类被动物主宰的命运简直可笑，那你就错了……
如今是2136年，是2100年以来动物统治的36年后，也是继2122年第二代动物总统换届之后的第14年。不过老实说这个世界被谁统治都一样，世界总会有分层，总会有统治和被统治，既然有比人类更高智商的变异动物，那么何尝不可呢？退一百步说——每天缴纳一千元的税，对于穷人来说是残酷的，但对富人来说却是可以当做茶余饭后的闲话的，对于残酷，不同人有着不同的看法，更何况是杀戮……
贝克嘬了一口铁观音：“这些档案是最近一起连环破坏案，发生在所有可能的地点——”它油白色的羽尖跟随它的目光在投影墙上移动：“哥伦比亚养人场、奴隶市场、新疆大监狱。这些都是同一个人所为，注意，是人所为……阿尔法侦探，你肯定也很清楚在这个时代，人类犯罪惩罚是非常严重的。”阿尔法听后赞同地闭闭眼。
贝克继续说：“我们在最初的哥伦比亚杀案现场开始调查起来，将所有的证物集结在一起，然而一天后的奴隶市场杀案将我们的想法一举推翻——养人场是第四级，商业生产杂交人所在，而奴隶市场则是第三级，工作服务人。我们死也想不到他会去另一个完全无关的等级人所犯罪。”贝克的脸色有些难看，显然他们已对这起案件非常头疼。“重要的是，我们根本不明白他的犯罪动机。”
“别老是用等级人来思考问题，这就是你们警察思想禁锢的原因。”阿尔法尖酸刻薄地说：“从你们收集到证物来看，他杀过养人场的腊肠犬厨师和奴隶市场的黑山羊老板，并且制造了小型爆炸和小型火灾这样的混乱，在混乱中有一死一伤，逃走的人不计其数。”它揣摩着投影墙上的指纹分析对证结果上的犯人照片：“姓名：本，性别：男，长居地马尔代夫……照这么看来他很有可能进行下一桩犯罪。”
贝克放下茶杯，严肃地站起身：“阿尔法侦探，看来您得出个差了。”
……
在迪倒掉那一整盘青椒炒蛆的第二天，阿尔法就带着他乘上了超音速客机，直奔嫌疑犯的家乡而去，以阿尔法多年的经验，去当地了解犯人的身处的情况是非常重要的，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能了解到他的犯罪动机。
“哇啦哇啦……”阿尔法一下飞机就狂吐起来，迪赶忙抽出纸给它……“呕，我最讨厌的就是出差了！”迪拍着它毛茸茸的背，微叹……
……
马尔代夫在六十年前已被海水全部淹没，人民通过不懈的努力已在首都马累所在的岛屿上造起了人工岛，成为了与以前的水中岛完全不一样的全新的马尔代夫。
阿尔法身在与人齐高的‘路跑者’里面，和迪穿行在窄窄但很干净的马累街巷，虽然外界由高智商动物带头研究的科技非常发达，但马尔代夫却像是一个仙境，街道房屋风格都没改变，从不受打扰，仰卧在完全原生态的自然里。
太阳从颜色鲜艳的窄巷的缝隙里滑落到了清澈的海平面，好奇地看着这些大部分来自外地的人。
迪和阿尔法停留在一个造型像是被刀切掉一半的白色房屋面前，一个光着脚的当地居民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的皮肤黝黑且干燥，看起来身材瘦弱，明显的亚健康。
这里就是阿尔法千方百计弄过来的犯人的原住地址。
迪开口道：“你好，请问这里是本的家吗？”
那个居民眼神涣散，好像没注意到他们俩一样，迪低头又检查了一下手中的地址，这时他听到那个人说：“就是的，你们何事？”
迪道：“是这样的，我们是从中国来的商人，听说他以前是负责奴隶贩卖的中介，我们有生意上的事情想找他单独谈谈。”那个居民还是同样的表情，丝毫不想理他们，闭着嘴发出了长长一声“恩”。
迪这段话其实是阿尔法让他这样说的，目的是不引起怀疑。
等待了好半天，迪有些奇怪了，这人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我们问错人了？还是这个人已经对他们产生了警觉？
就在这个时候，那人弯了一下腰，一颗头颅从后颈滚了下来，阿尔法立即挡住迪的视线不让他看见。
在阿尔法的路跑者身前，一只巨大肥硕的食人蜥从刚才那张被吃空了的人皮中爬出来，阿尔法早意识到不对劲了，刚才那人下来的时候，姿势太过古怪，而且说话完全不张口，还有些闷响，原来这个人早就死了。
像食人蜥这样对人肉欲罢不能的动物，在食物人市场上交易是最频繁的。
食人蜥钻出来后半坐在地上，舔着它坚硬如铁的爪子，它竖起鬼蛇一样凌厉的黄眼，问道：“你们刚才说：‘以前’？说明你根本就知道他现在不是干这个行业了，你们到底是谁？就老实说了吧，我还忙着呢。”
阿尔法对这样的事情已司空见惯，它拿出印有麦穗国际徽章的证件道：“这样最好，我也希望不用费太多周折，重新介绍一下，我是国际犯罪调查组的特聘侦探，这位是我的宠物，你不介意我带他来吧？”
食人蜥的血红舌头伸出宽大的嘴外绕了绕，金黄色的眼球里像钉子似的钉着两颗菱形眼珠：“在我吃饱了的这个周内，我不介意……”它咝咝地说：“既然你们是警察，那么我这个公民就得配合你们，说吧，你们想要哪方面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