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百步探花（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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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面面相觑，即追上去问发生甚事。方薇低下头，一副欲哭的样子，“栩儿不知去哪，到处找不到人。”
“他平时去的地方都找过么？”林源问道。
“我早就吩咐过他今天哪儿都别去，他也答应了。可我醒来时他愣是不见，他平时去的学堂、医馆、王员外家，连他爹的坟、捕兽的陷阱我都找过，仍然没有踪影。没事，他会回来的，你们走吧。”方薇自个走路。
柳子华突然咆哮道：“一辈子都这样贪睡，连个孩子都看不好，该你嫁不出去！”
方薇大怒，“我嫁不嫁关你屁事！是我叫神医不治你，你等着死吧！”说完抹着泪往山里跑。
林源拍马追去，一把将她提上马，道：“别闹了！栩儿只是个孩子，万一他迷路回不来呢！万一他被坏人抓去呢！”扬起马鞭向山里疾驰而去。周剑南等三人驱马追赶。
清风小舍有点零乱，但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野兽入侵的迹象。书房里的书包成几大包搁在地上，方薇的床头放着只包袱，看来他们打算离开此地。栩儿会不会不想离开而躲起来？他非常乖巧听话，以往外出会跟他娘说一声或者留个小纸条，众人排除这个可能，心急如焚地分头寻找。
王员外也带着一群人上山来帮忙。所有常去不常去的地方连山洞也搜过，直到太阳下山仍然一无所获。
林源愁眉深锁，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一把锈迹斑斑的锁引起他的注意，锁挂在大厅左边即方薇卧室右边、药房对面的房门上。王员外说那是孙远志的房间，他去世后就一直锁着。林源轻轻一拧，锁断开，推开门，扑入眼帘是一床一柜、一桌一椅，房间空空荡荡，但物品和地面干干净净，应该刚刚清理过，墙角稍高一点的地方灰尘积得很厚，蛛丝一缕一缕垂下，见有人来，蜘蛛吓得窜上屋梁。床下有一只孩子红色的老虎头布鞋，正是栩儿平日穿着的。林源小心翼翼地走近窗口，窗台上有一层薄薄的灰，窗户是合上的，一推即开，外面是几十丈深的悬崖，蔷薇谷的尽头。林源和云梦飞立即转到悬崖下，只见一只破木盆躺在那，云梦飞认出正是孙家洗衣服的盆子。不远的地方还有一块湿抹布。
方薇坐在竹椅上发呆。林源拎着破木盆回到大厅，开门见山道：“方姑娘，栩儿不是贪玩去了，而是在清洁他爹的房间时有人闯入将他掳走。请你告诉我你们跟什么人有过节？不要隐瞒，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
周剑南皱着眉头道：“会不会是栩儿的亲生父母寻来，怕你不肯才出此下策？”林源对周云柳三人说了方薇脸上伤疤的来历及栩儿的身世，周云二人既怜且悯，心痛不止。
“不可能！”方薇一口否认，“栩儿的爹娘早死了！这世上也没任何亲人。而且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安己守份，从来没有得罪过人，谁会掳他？我真的想不出。”
“山洞边的那个男人是谁？”柳子华突然问道。
“关你屁事！”方薇无端发飙。
“小乔，不是再呕气！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那人武功了得，身手敏捷，明显冲你们而来。仔细想一想：你或者孙大夫曾经得罪过什么人？尤其一些武林人士？为栩儿着想，你必须说真话。”林源再也顾不上王员外奇异的眼光，象以前一样直呼“小乔”。
“没有！”方薇矢口否认。
王员外被提醒了一下，说道：“我倒是记得一件事：今年二月初的时候，有个老太婆带着一个全身溃烂、发臭的人找孙大夫治病，因为孙大夫说自己无能为力，被她掴了一巴掌。”
周剑南有点好奇，“栩儿说他爹为提高医术不惜免费给人家治病，既然有人送上门来，为何又要拒人千里？”
林源焦急地插嘴问道：“那人患的是什么病？”
王员外想了想，“全身出脓、发烂、长蛀，臭不可闻，由八人轮流用担架抬着，全程不落地。全镇没有人见过那么可怕的病，更没闻过那么恐怖的味，比死尸还臭，连狗也躲得远远的。孙大夫说不出他的病名。”
“既然是这样，孙大夫不治他也正常，为何老太婆要打人？”林源脸色微变。
“可那老太婆说世间除了他无人能治，一定要孙大夫救他的儿子。孙大夫执意不肯，她就撒野动手打人，后来见孙大夫不理她，咬牙切齿离去，之后不知所踪。”
“百步探花。”方薇忽然开口说道。林源和柳子华均吃一惊，“百步探花？”
周剑南和云梦飞大惑不解，“百步探花是什么东西？”
柳子华解释道：“百步探花是天教的护教神药，由天下七七四十九种毒虫和七七四十九种毒草加上两种波斯香料制成，闻着异香扑鼻，实则剧毒无比。涂抹在已故教主的尸体上和棺椁上，只有擅自闯入天教禁地的人才会中毒，而且中毒之后走一百步必死无疑。天教禁地距离此处有万里之遥，老太婆的儿子仍然活着，绝不是泛泛之辈。”
“对！”林源接着说，“明教被洪武皇帝取缔后，为生存被迫迁到大漠，虽则如此，但历代教主及后来的天教教主个个是本领高强、百毒不侵的人。一些鼠辈便想入非非，图谋不轨，不惜以身犯险到已故教主们的墓地里企图盗取秘笈，称霸武林，然而从来没人成功，只因从来没人能抗拒百步探花的香味。只要吸入哪怕是一丝香味就会中毒，解药只有天教教主才拥有。硬闯禁地就是死路一条。老太婆的儿子能活着出来并跋山涉水万里迢迢到此地，可见母子俩都是不同凡响之人。我竟然忽略这个，该死！”
“不是说只有天教教主才有解药么？他到此处作甚？”周剑南犯糊涂。
林源淡淡说道：“解药不错是只有天教教主才有，但天教圣医有配方。胡秋是天教圣医，孙半农是胡秋的师兄，胡秋跟随紫武阳后，天教不可能没圣医，所以圣医之职应该落到孙半农头上。孙半农根本就不住在清风小舍，而且为人极其低调，神农镇根本没人认识他，为何他要这么说？依我看来，剑南，你遇到的可能不是孙半农本人，而是一个精心化妆成他模样的人，目的是把我们引到这里来。”
周剑南大吃一惊，“不是吧？他的目的是什么？”
“利用我们引孙半农出来，目的跟我们一样：治病。”林源不加思索道。
周剑南皱眉道：“二月初，虞叔叔得了一种怪病，他一个仆人的亲戚说当年自己也得过那种病，是孙神医给治好的。他还有一些药丸剩下。虞叔叔服后果然好了。他到武当探望我岳父，对我们说了这事。由于岳父病得太重，不适宜舟车劳顿，我跟着那亲戚到神农镇求医。求医的人排起长龙，济世堂水泄不通。我忧心起来，那亲戚劝我说待晚上人龙散去后才好找神医。那天傍晚，我们真见到神医，仙风道骨，有点象黄龙祖师。他给我十服药和一张药方，不但不收钱，还说师父曾是他的救命恩人，若再有事就到清风小舍找他。说来神奇，岳父服了三剂药后竟然会说话了，七八剂后手脚竟然会动，配合运功调息，一个月后能下地走几步，现在应该痊愈了吧！但他却记不起自己曾救过神医，不过叮嘱我路过神农镇时一定要上门致谢。我见他的药果然有效，所以忍不住告诉你们。这事虽有点离奇，不过说到是个局好象过不去。”
林源叹道：“他摸准你的性格肯定会对我们说，所以才有这样的安排。既然来了，就会会他吧。我记得来这里的第二天曾外出过一次，期间经过一片银杏树林，后来迷了路，直到闯入栩儿设的机关才走出来。小乔，请问这附近什么地方长着一片银杏？”
“南山那边的石壁附近。”方薇答道。王员外及其随从一听，全变了脸色，牙关打架，象腊月天给泡在冰水里，叫道：“去不得。”弄得周剑南等人如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
王员外强行镇静下来，解释道：“石壁那边有一望无际的野森林，千百年来凡是进去的人没有一个能出来的，所以祖宗特意立下石壁警告后代不要进入。每几十年都有几个不信邪的人强行入去，结果再也没有出来。我长这么大只见过有个女人能活着走出。十五年前，那女人的丈夫跟人家打赌入森林，女人想去追回他，追不上，她返回后得了失心疯，啥也不记得。我们这里吓唬不听话的孩子时会说把他扔进野森林，孩子立马不哭……”
周剑南道：“跟盘龙山附近的紫竹林有些相似。那儿难道也充满瘴气？”
王员外道：“不止是瘴气，听说还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因为那失心疯的女人经常会在半夜里狂叫狂喊，象遇到鬼怪。”
“走！”林源突然拉起方薇箭一般奔上南山。柳子华欲跟随，周剑南阻止道：“子华，你歇着，万一栩儿不是被抓了呢？他自己回来就放袖箭告诉我们！”说罢拉着云梦飞急急追赶林源。
四人面面相觑，即追上去问发生甚事。方薇低下头，一副欲哭的样子，“栩儿不知去哪，到处找不到人。”
“他平时去的地方都找过么？”林源问道。
“我早就吩咐过他今天哪儿都别去，他也答应了。可我醒来时他愣是不见，他平时去的学堂、医馆、王员外家，连他爹的坟、捕兽的陷阱我都找过，仍然没有踪影。没事，他会回来的，你们走吧。”方薇自个走路。
柳子华突然咆哮道：“一辈子都这样贪睡，连个孩子都看不好，该你嫁不出去！”
方薇大怒，“我嫁不嫁关你屁事！是我叫神医不治你，你等着死吧！”说完抹着泪往山里跑。
林源拍马追去，一把将她提上马，道：“别闹了！栩儿只是个孩子，万一他迷路回不来呢！万一他被坏人抓去呢！”扬起马鞭向山里疾驰而去。周剑南等三人驱马追赶。
清风小舍有点零乱，但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野兽入侵的迹象。书房里的书包成几大包搁在地上，方薇的床头放着只包袱，看来他们打算离开此地。栩儿会不会不想离开而躲起来？他非常乖巧听话，以往外出会跟他娘说一声或者留个小纸条，众人排除这个可能，心急如焚地分头寻找。
王员外也带着一群人上山来帮忙。所有常去不常去的地方连山洞也搜过，直到太阳下山仍然一无所获。
林源愁眉深锁，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一把锈迹斑斑的锁引起他的注意，锁挂在大厅左边即方薇卧室右边、药房对面的房门上。王员外说那是孙远志的房间，他去世后就一直锁着。林源轻轻一拧，锁断开，推开门，扑入眼帘是一床一柜、一桌一椅，房间空空荡荡，但物品和地面干干净净，应该刚刚清理过，墙角稍高一点的地方灰尘积得很厚，蛛丝一缕一缕垂下，见有人来，蜘蛛吓得窜上屋梁。床下有一只孩子红色的老虎头布鞋，正是栩儿平日穿着的。林源小心翼翼地走近窗口，窗台上有一层薄薄的灰，窗户是合上的，一推即开，外面是几十丈深的悬崖，蔷薇谷的尽头。林源和云梦飞立即转到悬崖下，只见一只破木盆躺在那，云梦飞认出正是孙家洗衣服的盆子。不远的地方还有一块湿抹布。
方薇坐在竹椅上发呆。林源拎着破木盆回到大厅，开门见山道：“方姑娘，栩儿不是贪玩去了，而是在清洁他爹的房间时有人闯入将他掳走。请你告诉我你们跟什么人有过节？不要隐瞒，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
周剑南皱着眉头道：“会不会是栩儿的亲生父母寻来，怕你不肯才出此下策？”林源对周云柳三人说了方薇脸上伤疤的来历及栩儿的身世，周云二人既怜且悯，心痛不止。
“不可能！”方薇一口否认，“栩儿的爹娘早死了！这世上也没任何亲人。而且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安己守份，从来没有得罪过人，谁会掳他？我真的想不出。”
“山洞边的那个男人是谁？”柳子华突然问道。
“关你屁事！”方薇无端发飙。
“小乔，不是再呕气！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那人武功了得，身手敏捷，明显冲你们而来。仔细想一想：你或者孙大夫曾经得罪过什么人？尤其一些武林人士？为栩儿着想，你必须说真话。”林源再也顾不上王员外奇异的眼光，象以前一样直呼“小乔”。
“没有！”方薇矢口否认。
王员外被提醒了一下，说道：“我倒是记得一件事：今年二月初的时候，有个老太婆带着一个全身溃烂、发臭的人找孙大夫治病，因为孙大夫说自己无能为力，被她掴了一巴掌。”
周剑南有点好奇，“栩儿说他爹为提高医术不惜免费给人家治病，既然有人送上门来，为何又要拒人千里？”
林源焦急地插嘴问道：“那人患的是什么病？”
王员外想了想，“全身出脓、发烂、长蛀，臭不可闻，由八人轮流用担架抬着，全程不落地。全镇没有人见过那么可怕的病，更没闻过那么恐怖的味，比死尸还臭，连狗也躲得远远的。孙大夫说不出他的病名。”
“既然是这样，孙大夫不治他也正常，为何老太婆要打人？”林源脸色微变。
“可那老太婆说世间除了他无人能治，一定要孙大夫救他的儿子。孙大夫执意不肯，她就撒野动手打人，后来见孙大夫不理她，咬牙切齿离去，之后不知所踪。”
“百步探花。”方薇忽然开口说道。林源和柳子华均吃一惊，“百步探花？”
周剑南和云梦飞大惑不解，“百步探花是什么东西？”
柳子华解释道：“百步探花是天教的护教神药，由天下七七四十九种毒虫和七七四十九种毒草加上两种波斯香料制成，闻着异香扑鼻，实则剧毒无比。涂抹在已故教主的尸体上和棺椁上，只有擅自闯入天教禁地的人才会中毒，而且中毒之后走一百步必死无疑。天教禁地距离此处有万里之遥，老太婆的儿子仍然活着，绝不是泛泛之辈。”
“对！”林源接着说，“明教被洪武皇帝取缔后，为生存被迫迁到大漠，虽则如此，但历代教主及后来的天教教主个个是本领高强、百毒不侵的人。一些鼠辈便想入非非，图谋不轨，不惜以身犯险到已故教主们的墓地里企图盗取秘笈，称霸武林，然而从来没人成功，只因从来没人能抗拒百步探花的香味。只要吸入哪怕是一丝香味就会中毒，解药只有天教教主才拥有。硬闯禁地就是死路一条。老太婆的儿子能活着出来并跋山涉水万里迢迢到此地，可见母子俩都是不同凡响之人。我竟然忽略这个，该死！”
“不是说只有天教教主才有解药么？他到此处作甚？”周剑南犯糊涂。
林源淡淡说道：“解药不错是只有天教教主才有，但天教圣医有配方。胡秋是天教圣医，孙半农是胡秋的师兄，胡秋跟随紫武阳后，天教不可能没圣医，所以圣医之职应该落到孙半农头上。孙半农根本就不住在清风小舍，而且为人极其低调，神农镇根本没人认识他，为何他要这么说？依我看来，剑南，你遇到的可能不是孙半农本人，而是一个精心化妆成他模样的人，目的是把我们引到这里来。”
周剑南大吃一惊，“不是吧？他的目的是什么？”
“利用我们引孙半农出来，目的跟我们一样：治病。”林源不加思索道。
周剑南皱眉道：“二月初，虞叔叔得了一种怪病，他一个仆人的亲戚说当年自己也得过那种病，是孙神医给治好的。他还有一些药丸剩下。虞叔叔服后果然好了。他到武当探望我岳父，对我们说了这事。由于岳父病得太重，不适宜舟车劳顿，我跟着那亲戚到神农镇求医。求医的人排起长龙，济世堂水泄不通。我忧心起来，那亲戚劝我说待晚上人龙散去后才好找神医。那天傍晚，我们真见到神医，仙风道骨，有点象黄龙祖师。他给我十服药和一张药方，不但不收钱，还说师父曾是他的救命恩人，若再有事就到清风小舍找他。说来神奇，岳父服了三剂药后竟然会说话了，七八剂后手脚竟然会动，配合运功调息，一个月后能下地走几步，现在应该痊愈了吧！但他却记不起自己曾救过神医，不过叮嘱我路过神农镇时一定要上门致谢。我见他的药果然有效，所以忍不住告诉你们。这事虽有点离奇，不过说到是个局好象过不去。”
林源叹道：“他摸准你的性格肯定会对我们说，所以才有这样的安排。既然来了，就会会他吧。我记得来这里的第二天曾外出过一次，期间经过一片银杏树林，后来迷了路，直到闯入栩儿设的机关才走出来。小乔，请问这附近什么地方长着一片银杏？”
“南山那边的石壁附近。”方薇答道。王员外及其随从一听，全变了脸色，牙关打架，象腊月天给泡在冰水里，叫道：“去不得。”弄得周剑南等人如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
王员外强行镇静下来，解释道：“石壁那边有一望无际的野森林，千百年来凡是进去的人没有一个能出来的，所以祖宗特意立下石壁警告后代不要进入。每几十年都有几个不信邪的人强行入去，结果再也没有出来。我长这么大只见过有个女人能活着走出。十五年前，那女人的丈夫跟人家打赌入森林，女人想去追回他，追不上，她返回后得了失心疯，啥也不记得。我们这里吓唬不听话的孩子时会说把他扔进野森林，孩子立马不哭……”
周剑南道：“跟盘龙山附近的紫竹林有些相似。那儿难道也充满瘴气？”
王员外道：“不止是瘴气，听说还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因为那失心疯的女人经常会在半夜里狂叫狂喊，象遇到鬼怪。”
“走！”林源突然拉起方薇箭一般奔上南山。柳子华欲跟随，周剑南阻止道：“子华，你歇着，万一栩儿不是被抓了呢？他自己回来就放袖箭告诉我们！”说罢拉着云梦飞急急追赶林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