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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苏倾的性别被曝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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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他抓过她的手,往自己腹上按,顺着腹肌,往下……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苏倾立马利索地起来,做贼心虚似的摸了摸后颈,接了电话:“喂。”

    是她经纪人何相博。

    “你在哪?”语气很急。

    “我在保姆车上,怎么了?”

    何相博迟疑了一下:“你父亲出事了。”

    苏倾愣住,许久才语气低沉地问了句:“他出什么事了?”

    “卷子入了杀人案件,警局给我电话,让我联系家属。”苏倾目前的户口是假的,苏万江那里销不了户,只留了他的号码,为了不引人怀疑,苏万江那边的事,都是他这个经纪人在经手,苏倾很少出面。

    挂了电话,苏倾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徐青久从后面抱住她:“怎么了?”

    她低着头,在想什么。

    徐青久扶着她的腰,转过身去,面对她:“苏倾,出什么事了?跟我说。”

    苏倾抬头:“苏万江出事了。”眼里有短暂的挣扎,说,“我要去一趟警局。”

    “我陪你去。”

    四点,苏倾和徐青久到了市分局,何相博也跟过去了,去之前特地跟宇文冲锋打过招呼,让公司多注意点,免得让人钻了空子。

    苏倾一进去,刑侦一队的几个哥儿们就盯着瞧,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瞧。

    真的是女的呀!好神奇哦,完全看不出来!

    霍一宁从座位上站起来,扫了一眼:“看什么,都不用干活了?”

    兄弟们作鸟兽散了。

    警局里没有外人,都是刑侦一队的人,何相博还是不放心,诚心拜托霍一宁:“霍队,苏倾的身份特殊,还请警队里的各位帮忙保密。”

    “放心,我们刑侦一队都是正儿八经的警察,不是狗仔。”

    何相博道了谢,霍一宁的人品自然不用怀疑,他带出来的人,应该也靠得住。

    “霍队,”苏倾恳请,“可以让我见见我父亲吗?”

    按规矩是不可以的。

    霍一宁顶了顶腮帮子:“十分钟。”

    “谢谢。”

    霍一宁拨了个电话,知会了一声,五分钟后,他领着苏倾去了会面室,按着规定,嫌疑犯在判决未定之前,是不能面见家属的,霍一宁给了方便,但也只能苏倾一个人进去。

    她对徐青久说:“你在外面等我。”

    徐青久很不放心:“我就在门口,如果有什么事,你就大声叫我。”

    “别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

    他抱抱她,才松手,让她进了会面室。

    苏万江正坐在里面等,一见苏倾进来,立马激动地站起来,手磕到了桌子,金属手铐被撞得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倾倾。”

    苏倾顿住脚,抬头看苏万江,一个月没见,他又老了很多,面色浮肿,瞳孔里全是血丝。

    苏万江目不转睛地看她,眼角都是红的:“我没有杀人。”他说,“倾倾,我没有杀人。”

    他声音都点哽咽,穿着囚服,两鬓已经全部白了。

    这个男人才五十岁,是她的父亲,看起来像七十岁,一双眼睛跟她的很像。

    苏倾压下眼底的情绪,坐下:“我不是法官,你跟我说没有用。”

    苏万江握住了她的手,手铐重重磕在桌子上,在他手腕上勒出了一圈红痕,他语气急切:“倾倾,救我。”他求她,“你救我出去行不行?”

    苏倾没有说话。

    苏万江红肿的眼睛里全是恐惧,他哽着喉咙说:“我不赌了,我以后再也不赌了,你救救爸爸。”

    “倾倾。”

    “倾倾,你救救爸爸,我没杀人,我是冤枉的。”

    他眼睛已经红了,老泪纵横。

    苏倾咬着唇,把手抽回去了,抬头,眼里荒凉又幽深:“你还知道你是我爸,你向我要钱的时候怎么不记得你是我爸了,你威胁我的时候怎么不记得了,还有你打我骂我的时候怎么不念在我是你女儿就轻一点。”她喉咙滚了滚,把一肚子的酸楚咽下去,“苏万江,你这是报应。”

    苏万江身体轻微颤了一下,坐回椅子上,不太敢看苏倾的眼睛,本来就驼背,弯下腰更显得苍老。

    “我也不想,你,”他低着头,头顶全是白发,低声地说,“你太像你妈妈了,我看到你就会想起她。”

    这是苏倾第一次听苏万江提起她母亲,原来,他是记恨那个女人的。

    只有十分钟时间,她不想多提那个女人:“这里没有开监控,你跟我说实话,人是不是你杀的?”

    苏万江抬头:“不是,我没有杀人。”他想去抓她的手,想到什么又收回来,“倾倾,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人。”

    苏倾看着他,很陌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撒谎,这个父亲平时不是在赌,就是在喝,她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这时,敲门声响了,十分钟已到。

    苏倾起身。

    “倾倾。”

    苏万江哽着声音喊她。

    倾倾。

    他总是这么喊,讨厌她也这么喊。

    苏倾回头,说:“你把事情从头到尾再想一遍,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

    说完,她出了会面室。

    门口,徐青久就站在那里,一脸担心地看着她:“苏倾。”

    她张开手:“徐青久,抱一下。”

    他抱住她,轻轻地拍她的肩。

    她靠在他肩上:“我不想管他的。”她嗓音发涩,话有点哽咽,“我甚至希望他就在牢里待着,一辈子都别出来了。”

    可是,看到那个男人满头白发与佝偻的背,听到他握着她的手喊倾倾,还是会于心不忍。

    “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老是想他对我好的时候。”她歪着头,看徐青久,眼睛红红的,眼角那颗小小的泪痣有点湿,她说,“仔细想,还是有过的,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时候我妈妈好像还没跟别人跑,我们住在很小的房子里,家里什么都没有,门口有一只木马,好像是苏万江去木工厂里打工换来的,记得不清楚了,他以前好像没有这么驼背。”

    人很奇怪,平时恨不得讨厌的人赶紧去死,可真看见那人惨兮兮的样子,又开始觉得可怜了。

    徐青久亲了亲她的眼睛:“那我们给他请个律师。”

    苏倾想了想,仰着头,红着眼睛问:“可以请好一点的律师吗?”除了她,苏万江无亲无故,他的死活也没有谁会管了。

    “当然可以。”

    那个男人毕竟是她的父亲。

    苏倾抱住他的腰:“青久,你为什么要喜欢我这样的人呢?”

    徐青久反问她:“你觉得你是什么样的人?”

    她苦笑:“在泥潭里打滚的人,在最底层苟延残喘的人,见过了世态炎凉,一身脏污。”跟她在一起很累吧,不能堂堂正正一身轻松。

    他这么好,配得上任何家世清白的好姑娘,而不是她这种,一路跌跌撞撞,无依无靠无所倚仗。

    “乱说。”徐青久抓着她的手,咬了一口,“你就只是我喜欢的苏倾而已,什么一身脏污,不准你贬低你自己。”

    她很好。

    即便一路荆棘,即便没有被善待过,依旧赤诚,依旧善良。

    天北医院。

    黄昏将至,漫天橘色的晚霞从窗户外洒进来,铺了一地颜色,VIP病房的门被推开,阳光漏进去,却被男人挡住,他进了房,关上门。

    徐蓁蓁立马坐起来:“爸。”

    来人五十岁上下,戴着鸭舌帽,皮肤黝黑粗糙,身材健硕,正是徐蓁蓁的生父,姜民海。

    他把门锁上,拉上门上的小窗帘。

    徐蓁蓁迫不及待,问他:“警局那边怎么样了?”

    姜民海的袖子卷着,常年从事劳力工作,手臂上的肌肉很明显,他把鸭舌帽拿下来:“苏万江的女儿去了警局。”

    徐蓁蓁半边脸包着纱布,另外半边脸白皙光滑,抬头看着生父,眼里闪过阴鸷,说:“苏万江,不能让他出来。”

    心外科办公室。

    门口银色的铭牌被渡了晚霞,金银交错,泛着暖色的光,上面写了五个字,分两行:心外科,时瑾。

    “鉴定结果什么时候出来?”时瑾低着头,手里握着钢笔,在讲电话,脖颈修长,有细碎的夕阳从窗户里漏进来,落在他的白大褂上,笼在光里,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

    电话那边,秦中回答:“最快也要三天。”

    有人敲门,三下。

    时瑾挂了电话,说:“请进。”

    是徐青舶推门进来,反手关上了门,挂着一脸的笑:“时瑾,坦白从宽啊。”眼神上挑,意味深长。

    时瑾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如果没有公事,请你出去,我还有病人。”

    徐青舶非但不走,拉了把椅子坐下:“不带这么过河拆桥的,那帮你拿到了DNA,你转身就不搭理我了?”他搭起一条腿,大喇喇地靠着椅背,白大褂不好好穿,敞着,露出里面粉色的衬衫,玉面郎君好不风流的样子,“我想了一晚上,然后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

    时瑾在看病例,没有抬头。

    徐青舶自话自说,兴致好得不得了:“你要我二叔的DNA,只能是做亲子鉴定,这也就可以推断出蓁蓁有可能不是我二叔的女儿。”他眉峰挑动,一脸福尔摩斯之相,右手端着下巴摩挲,“其次,你这个人从来不管闲事,蓁蓁是真的还是假的,你肯定不关心,那么你会插手的原因就只有一个。”

    真相只有一个!

    徐青舶看着时瑾:“你女朋友姜九笙,有可能是我徐家的人。”

    时瑾抬头了,神色波澜不惊,眼里一点浮动都没有,犹如一潭静止的墨,他言简意赅:“结果还没出来,不要声张。”

    这是承认了?

    徐青舶一脸受到了惊吓的表情,很是受宠若惊:“我的天呐,时瑾,要真是这样,你得喊我做大哥了。”想想就让人血液沸腾啊!

    “……”

    时瑾没有接他的话,信息提示音响了,他看了一眼手机,没抬眼看徐青舶:“笙笙过来了,你可以回你自己办公室去了。”

    大哥也敢赶!

    这个仇大哥记下了!徐青舶一撩白大褂,从椅子上站起来:“时瑾,出来混,都要还的。”

    早晚有一天,让你低头喊大哥!

    徐青舶越想越美,心情大好地出了时瑾的办公室,刚出去,就碰上了姜九笙。

    她打招呼,喊:“徐医生。”

    姜九笙真是她徐家的人就好了,徐蓁蓁嘛……不是他有偏见,真喜欢不起来,再看姜九笙,确实有他徐家人的气度。

    看来,十有八九是一家人了。

    徐青舶笑得一脸慈祥:“笙笙,跟我客气什么,你跟瑟瑟年纪差不多,就跟着喊一声哥吧。”

    “……”

    姜九笙有点懵。

    时瑾走过去,牵着姜九笙的手,把她带进去,反手就把门关上了。

    “咣!”

    门被重重甩上,徐青舶摸摸鼻子,差点被撞到。他不气,没事,出来混,总要还的,大哥暂且把仇记着,等来日再报。

    时瑾把姜九笙按在自己的椅子上坐着,低头,吻了她,然后才放开,给她擦唇上花了的口红。

    她眼睛很亮:“时瑾,明天我要去云城拍戏。”

    她坐着,时瑾靠着办公桌站在她面前,弯着腰给她擦唇角:“要去多久?”

    “明天上午去,后天晚上回。”

    本来是大后天跟组回的,不过,她舍不得去太久,会想他。

    时瑾看了一眼办公桌上的日历:“后天我没有手术,我过去接你。”

    姜九笙摇头:“你这么奔波,会很累。”

    她伸出舌头想要舔唇,却碰到了时瑾的指尖,带着凉意。

    时瑾笑了笑,手指在她唇上摩挲,也不介意指尖沾了她的口红:“我不累。”他坚持,“我去接你。”

    姜九笙说好,随他了。

    时瑾站起来,换了姿势,他把她抱起来放在桌子上,自己坐在椅子上:“笙笙,你父亲的事情,有眉目了。”

    姜九笙怔了一下,眼底微微有喜色,抽了张纸巾,给他擦手上的口红:“查到了什么?”

    他手指白皙,沾了红色,修剪整齐的指甲泛着莹润的白色,红白相衬,一双拿手术刀的手,真是漂亮得不像话。

    “还要三天才出结果,现在还不确定,到时再告诉你。”免得弄错了会一场空。

    她想问,想了想,还是没有问,都听时瑾的:“好。”

    时瑾看着她,似乎想说什么,默了许久,抱着她的腰靠过去:“笙笙。”

    “嗯。”

    “你若是有了父亲,有了家人,会不会就不那么依赖我了?”他眼里是不确定的惶惶不安,专注地看着她,眼神小心却灼热,“笙笙,你有了很多喜欢的人了,是不是就不那么喜欢我了?”

    他啊,怎么还在患得患失。

    偏执型人格障碍,大概症状不会减轻,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他还是这么如履薄冰。

    姜九笙抬手,冰凉的温度,贴在他脸上:“怎么总是胡思乱想。”她压着身体,靠近他,目光看进他目光里,语速很慢,说得郑重,“时瑾,父母是开始我生命的人,你不同,如果没有疾病与天灾,你应该会是结束我生命的人,我身体没你好,应该没你活得久,虽然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殉葬很老土,不过,”

    她低头,在时瑾鼻梁上啄了一口,说:“我觉得这个世上要是没了你,我应该一天都不想多待。”

    他极端。

    所以,她就陪着他极端,不留余地,耗尽力气,把她的人,她的命,她的一生都捧给他。

    时瑾笑了,眼睛弯了小小的弧度,眼里漫天星辰绕着她的影子,他说:“那我一定要活很久很久。”

    他不能走在她前面,留下来的那个人,肯定会哭,不能是她。

    姜九笙搂住他的脖子:“好,我们一起长命百岁啊。”

    爱情最美的样子,莫过于黄土白骨,百岁无忧。

    岁月安静,天边最后一抹夕阳落了。

    姜九笙的手机响了,她抱着时瑾,懒洋洋地不愿意动,时瑾笑了笑,帮她接了,放在她耳边。

    姜九笙惬意地开口:“喂。”

    是莫冰:“笙笙,出事了。”

    她坐直了,拿住手机,嘴角的笑敛了:“怎么了?”

    莫冰语气急切:“苏倾的性别被曝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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