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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春夏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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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丰源只给了一个这样的回答。

    “这件事情,你们要做,就不可以退缩,不做,亦不勉强,但不要问我是什么事,非到该说的时候,我是不会说的。”然后,毛丰源又问:“你们干不干?”

    “我干。”王二牛第一个道。

    “我也去。”方可飞说:“大家都那么信任你,我怎能不信你。”

    “这种好玩的事儿怎能缺了我?”柴依琳似笑非笑的道“就算我不信那个唐小贱,也会信任你这个毛小蠢。”

    “柴依琳,这件事你不能参与!”毛丰源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可以,我就不行?”柴依琳怒嗔道。

    “因为,这是柴大哥吩咐的!”毛丰源一时不知如果回答,只好撒谎说道。

    于是,除了柴依琳以外,其他人都去。

    不论毛丰源要做的是什么事。

    他们会跟着去做。

    原因:只为了信任。

    信:是一种依凭,也是一种寄托,没有它的人会很孤独,有了它的人则很坚定。它在一个人身上发生,那是因为他性格上的光辉;如果它在一个人身上消失,那便是人格上一种无可弭补的缺憾。

    他们信毛丰源。

    所以他们毫不考虑便跟随了他。

    可是毛丰源现在要做的事,真的值得他们这般信念不移吗?

    如果毛丰源在他们面前失了信,这些朋友兄弟又会怎么想?

    毛丰源要刺杀柴老爷子,但又不是真正的刺杀,却又要让所有的人认为他是真正的刺杀。这说起来绕口,做起来却更不容易。

    要刺杀柴老爷子之前,先要部署。

    部署的第一步,便是退出兄弟盟。

    无论毛丰源的成与败,他都不能让南京国民政府怨恨兄弟盟,这件事都与柴少云、唐奥运等人无涉,自然也追究不上兄弟盟。

    当然,如果成功,他虽然要逃亡一段日子,但兄弟盟却会因此而受惠。

    所以毛丰源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信呈柴少云。

    信的内容是:退出兄弟盟。信已成。

    毛丰源的文笔本就挥洒自如。

    要退出兄弟盟,必定要有藉口。

    一个人如果要“背叛”他的上级,“不服”永远是最有力的理由。

    他不服柴少云,自认为不该只当个“三当家”。

    他不服柴少云所领导的兄弟盟,不赞同他暗里支持皖系军阀的派系。

    他不服柴依琳为何只喜欢跟自己闹在一起,而偏对唐奥运情有独锺:“不服”,便是理由。

    毛丰源觉得振振有词,大致可以瞒天过海。

    直写到第三点的时候,毛丰源心中一动:到底自己有没有真的这样想过呢?

    宣纸上墨汁未干,他提着笔,一时没写得下去,就这样呆了一阵。

    窗外雪意浓,这一两天里,大概会下场大雪吧。

    这种雪一旦开始,就不易止歇。

    至少,寒意在短期间是不会消散的。

    药斋之外,可见酒楼娼馆,真个是极尽豪华,在灯升幕降之际,仍见一片繁盛景象,真个是三面相通,五楼相向,各有飞挢栏槛,明暗相通,珠帘绣额,灯烛晃耀。

    是时,神州大地,军阀混战,洋人进侵,东洋鬼子势大日猖,盗贼四起,而南京国民政府无所作为,国势日衰。

    这是一场奢豪的迷梦,还是悲落哀凉的现实?

    大概我亦有这般想过吧?不然,怎么会在无意中把柴依琳的态度,也列成了第三项理由:要真的是这样,我实在是个卑鄙小人,愧对唐二哥了。

    毛丰源仍萦绕着这在心头里的耿耿。

    看来,这个冬天会很漫长吧!这个冬天,将会很冷的吧!柴依琳可是个怕冷的女子呢!这一恍惚间,砚上的墨汁又凝结了。

    毛丰源动手磨墨,把信写好,交给李祥,速呈柴少云,他相信在这时侯,唐奥运已把一切细节节与转折,禀知柴大哥了。

    毛丰源写完了信,把医斋的字画卷了起来,好好的摆放着,然后关上了门。

    柴依琳、方可飞、王二牛这一干旧识新知,会在瓦子巷附近的戏院外与他聚合,要去做一件事。一件足以撼动上海、震惊天下的大事。

    同时,戏院里也娼着大戏吧!不知是唱曲还是杂剧、说书还是傀儡戏呢?我们自己的戏,也该上台了吧?不知道大哥收到我的信的时候,今天的第一道雪下了没有?

    他的第一道命令下了没有?他映着炉火,在亚细亚大楼西窗前展信而读时,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呢?

    唐奥运自李祥手上接到了信的时候,信并没有封口,唐奥运先行拆阅然后他说:“可以了,你去吧!”

    李祥觉得有些奇怪。可是他不敢问。他有一种奇特的感觉。他觉得唐奥运在笑。就算他外表一点笑容也没有,但他内心。一定是在笑着的,为何他不流露出丝毫笑意呢?可怪的是,李祥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心里竟生起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毛丰源在赴瓦子巷之前,还是决定先去一个地方。那就是直赴国民政府办事处,探听陈妖精的安危。毛丰源总觉得陈妖精被捕的事,可大可小,而被陈妖精无意中偷到手的书信,也必有蹊跷。这段日子以来,毛丰源跟好大喜功、爱耍英雄的王二牛,和胆小怕事又常惹事生非的陈妖精,已结成兄弟一般的莫逆之交。兄弟有难,怎能袖手旁观:这便是江湖人的原则。毛丰源写得一手好字、又能洋洋洒洒的写文章,他的武功高、剑法好、刀法也一流,他可以说既是文人,又是武人,但更切实的是:他是江湖人。正如人无论做什么职业,都只是兼职,一个人真正的终生职业,当然是做人。做人才是人的“本行”。当好一个“江湖人”,才是毛丰源的“本份”。他决意要先去探陈妖精。人的一生,往往是由一些看来不重要的选择或决定所改变。在黄浦江畔,由于他多望了几眼,便认识了唐奥运,致使第一次与振新堂对敌。在王宝和酒楼,因多看了一瞥,便结识了郭雪,首次与斧头帮的人为敌。

    在青龙巷子废墟里因一场雨,而救了柴少云,并与他同赴王宝和酒楼,还成为了兄弟盟的三当家。那这一回呢?

    谁知道。

    谁也不知道生命之流把人载到什么地方去。

    也许生命的存在,便是要人继续做自己不能控制的事。

    人活着也许便是为他自己制造麻烦,或为他人制造烦恼。没有麻烦,就不是人。

    如果这是真理,把“麻烦”二字换成“欢愉”,整个人就会轻松得多,有乐趣多了!可惜任何快乐,都得付出代价换取的。

    有时侯,代价实在是人大了。

    就像有些货品一样,代价太昂贵了,便叫人买不起。

    快乐也如是。

    所幸真正的快乐,反而高价难寻,只能在内心里才觅得。

    只是怎样从自己内心深处,把快乐释放出来,也是门艰深的学间,首先要知足,然后要存善,接着要看破,还得要放开,才能得到自在。

    千金易得,快乐难求。柴少云一向都不是个快乐的人。

    他的神色非常阴郁,加上他一直有病,所以更活得像眼里的两盏鬼火一样,身子消瘦得几近失去了影子,只剩下双颊苍青里的两掩酡红。

    那大概是病人在体内的筋络燃烧吧?

    自从他断了一腿之后,神情更有一股郁勃难伸之意。

    现在他的眼神更添了一层不快乐。

    除了这一点点之外,唐奥运就再也观察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柴少云刚刚读完了信。

    毛丰源的信。

    他放下了信,就置于膝上了,寒火般的双目,望向窗外。

    远处是青山……近处是重楼。

    山外青山。

    楼外楼。

    他看完了信,很疲倦,像是在忽然间老了十年。

    他坐在一张高大而奇特的木椅上,这椅子可卧可靠,但却并不十分的舒适。

    以柴少云的地位,在上海滩已是道上第一了,他为何还要坐这种不舒服的椅子。其实,除了龙椅,他什么椅子都坐得起。也许,柴少云选这张椅子,就是为了要让自己不会感到太过舒适,唯有还觉得不适,才会提高警省、奋发图强。以柴少云今天的身份地位,已不能败:他“站”得太高了,而且在前往高处的过程里,已弄得他遍体鳞伤,如果突然栽倒下去,只恐怕不但难以全身,也难以活命了。

    唐奥运看着这个孤独而寂寞的人,心里忽然有许多复杂的感觉。其中的一个感觉是:如果坐在这张椅子上的是他,不知自己又会怎么想呢?

    柴少云悠悠地问了句:“你在想什么?”

    唐奥运神色不变的道:“我在想,三弟为啥要这样做呢?”

    柴少云长长地一款。

    “也许,他真的是这样想,”柴少云眼里孤寞深寒之意又厉列了些:“人只会做他所想的。”

    “人有时候也会做一些他不想做的事,他会不会是被迫的呢?”唐奥运哀伤地道:“我真不明白,三弟理应不是这种人。”柴少云忽用手捂住左胸,脸色惨灰,双眉几结在一起。

    唐奥运这方发现,柴少云在近半年来,眉毛脱落了不少,头发也稀疏了。

    良久,柴少云才咳嗽起来,而又似把心肺都咳出来的咳嗽。

    然后,柴少云才很轻很轻的问了一句:“老二他什么都没跟你解释?”

    唐奥运发出一声悠悠长叹。柴少云也不再言语。他着看楼外斜飘的雪花,好像化身为湖边的枯树,在守候整个冬天的寒寂。

    毛丰源一到国民政府在上海的办事处,严麻子就一把拉住他,很有点气急败坏。

    毛丰源一见他样子,就问:“出了什么问题?”

    以这一干人在上海滩卧虎藏龙的高手里,严麻子可以说是年高望重,他既是“斧头帮”的大堂主,而在“斧头帮”溃败后他随即加入“兄弟盟”,同样享有相当的权威,江湖同道自是一向都敬之长之,而官场上的朋友自也不致不给他颜面。照这样看来,这事儿连人头熟、人面广、手段高明的严麻子也解决不来,毛丰源不免有点讶异。

    “陈妖精一进这儿来,本来就要吃苦子的,我拦住了,但放人他们却不敢拿主张!”严麻子无奈地道:“听他们说,最近国民政府来了一位大员,而陈妖精正是那名大员身边的警卫拿的人,谁也不敢担待,谁也不敢擅释。”

    毛丰源眉毛一振道:“区区两个警卫,好大的威风!陈妖精犯的不是啥大不了的事,还得喂他苦头尝尝,也可没把兄弟盟瞧在眼里了。别忘了,这里可不是南京!”

    “嘘!我的个哥呀!你别说的这么大声好不好!这可是国民政府!连段祺瑞都不敢放肆的地方!”严麻子立刻拉开毛丰源,轻声说道:“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南京来的那个高层确实就是柴老爷子,与他一起来的还四名警卫,都是出自于国民警卫部。连这里的办事人员也不知道那四人姓甚名谁,只知道柴老爷子称呼他们为春夏秋冬!柴老爷子一到这里,便接管了这里的一切事宜,那春夏秋冬四人轮流在这里当值!”

    “哦!现在是那一位当的值?”

    严麻子也嗤笑道:“那夏、秋二人把人押进来就不理了,现在是冬在里面当值,此人铁面无私、六亲不认,我找了很多熟人去打招呼,可这家伙谁的帐也不卖。”

    毛丰源心中有气:“冬?”

    严麻子说:“不错,自是他了。”

    毛丰源哼嘿了一声:“都说国民警卫部出来的人,个个身手了得。我倒要拜会拜会这位冬,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如传闻般厉害。”

    “他还没来呢。”严麻子道:“陈妖精还收押在里面的大牢。”

    毛丰源迟疑一下,道:“我得先见见陈妖精。”

    严麻子道:“这倒不成问题。”严麻子在这民国政府内熟人不少,很多人也很卖严麻子的帐,毛丰源进入了收押疑犯的羁室,先与陈妖精会面。

    严麻子本要一道入内,毛丰源知陈妖精向来胃口奇佳,入狱后必填不饱肚子,便要严麻子再去准备一下。

    待严麻子匆匆去打点一切之后,毛丰源便走入牢。

    这是他第一次走入一座监牢。

    你进过监牢吗?

    如果你入过监狱,便可以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非人世界。

    这里非人间。关的是一些失去自由、绝望的人。病菌在空气蔓生,有的是含冤未申而收监的,有的却是罪名落实,却又罪不至死的。毛丰源自入江湖以来,多识得各路市井英雄,受刑入狱的汉子也在所多有,一早已风闻种种监狱令人心酸心寒的情形。

    他决不曾想自己的好友会落在监牢。

    何况那是一条汉子:更何况陈妖精犯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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