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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修罗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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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悟寺外一处偏僻的空地上,苏羽正与六个僧人解释突破地阶的方法。这六个僧人之中,永信,永释,还有严岑苏羽都算认识了。另外三个僧人面容苍老,看年纪比永信还要大。不过一身修为却也不容小觑,都达到了一品巅峰。此外,还有几名达到一品巅峰的僧人无意突破,便没有前来。这也是空悟寺才能遇到的情况。

    实际上,空悟寺中的一品修士远比其他地方要多。一来是佛家修行注重修炼而不是技艺。所以,往往许多僧人实力高强,但是对打斗的技艺并不擅长。所以,空悟寺才特意培养了一批武僧,以应对修罗之祸。而此次不肯前来的僧人,便是专注修行,所以突破地阶其实与他们并无意义。

    苏羽传授完方法之后,便叫众人先练习片刻。这方法其实并不复杂,只是只有达到一品巅峰的修士,才能够运用。所以,便是连徐洋等人,也没有达到突破的要求。

    一个多时辰之后,永信便说道:“苏施主,便从贫僧开始吧。有劳了。”

    苏羽闻言点点头。随后二人来到稍远一些的地方。苏羽冲永信示意之后,永信便开始突破。一道虚影渐渐从永信头上升起,随后,原本只有一品实力的永信,身上的气息陡然暴涨。正是因为天魂离体,没有了规则束缚之后,体内修为厚积薄发,一举突破到了地阶。随即,天雷降世。闪电如同天上的巨蟒,迅疾而下。可如今木鬼已经是地阶实力,对付这天雷愈加轻松。那青木剑上剑纹连出,将那天雷削弱大半之后,才打在永信身上。永信身上浮现的规则之锁应声而断。

    一连七道天雷劈下,都在木鬼的应对之下,被削弱了实力。永信有惊无险地度过了这天雷。而实力也稳定在了地阶。

    永信虽然佛法精深,此时却也不由得动容,说道:“苏施主有此良方,可助修士突破。日后九州,必然有诸多修士求助于苏施主。苏施主在九州的地位怕是在众人之上。只是还请苏施主莫要以此法助那些奸恶之人,以免助纣为虐。”

    若是旁人,定然不会在刚刚接受苏羽帮助之后,便出言警告。可是永信乃是僧人,自然没有这么多顾忌。所以,谢过苏羽之后,便提醒苏羽,以免世人受害。

    苏羽也是嫉恶如仇之人,自然不会介意,当即说道:“大师放心,便是大师不说,晚辈也不会助那些奸恶之人。”

    “如此便好。”永信双手合十,诵了声佛号便下去了。

    两个时辰之后,六个僧人全都依然突破到了地阶。他们六个刚刚突破,根基未稳,便先行回去修炼,巩固根基。而苏羽与迦南二人则留了下来。

    “迦南,此前我与永信大师所说的,你可都听到了。”苏羽沉默片刻之后,对迦南说道。

    “师父是要问我清空地狱之事吧?”迦南问道。

    苏羽点点头,说道:“血海乃是地界根基。血海一除,地界修罗变成了无水之源,覆灭只是迟早之事。你既然为修罗王,此事自然与你有关。你可想阻止我?”

    “为何要阻止?”迦南笑笑:“我知道人类之中,有族类一说。这对人类来说,灭族许是大事。可是对修罗来说,这只不过是生活的一部分而已。修罗每日不都是在自相残杀之中度过吗?这灭族之事又有何大惊小怪的?”

    “你这么说,未免太过轻巧了些。”苏羽笑笑,显然是不信。

    “我在血海之中百年。除了修炼‘血崩’之外,亦有在思考修罗之事。天道之下,万物生长皆是一个闭合的环。便如人类,生、老、病、死之后便入轮回。如此便是一个闭合的环。然而修罗却不同。修罗乃是血海所化,而血海又是恶念所生。修罗死后,亦不会入轮回,而是就此湮灭。如此便不成一个闭合的环。所以,修罗天生便不圆满。”

    “天道之下,有盈有亏。这也许是正常之事。再说我等凡人,如何能揣度这天道?”苏羽说道。

    “你虽然在‘势’上胜过我一筹。可是对这天道的领悟却还是差了一些。生灵生息,若是不能闭合成环,便是天生有缺陷。比如你那些鬼族,乃是后天之物,所以亦是不人轮回,天生便有缺陷。在我看来,修罗之所以嗜杀无度,便是应该这天生的缺陷所造成。若非血海不干,修罗不绝,以修罗这般残杀的速度,用不了多久便会灭绝。只是即便如此,修罗存在却也没有丝毫意义。”迦南说道。

    “如此说来,你并不反对这清空地狱之策?”苏羽问道。

    “地狱是不会空的。”迦南摇了摇头说道:“我想此法并不会达到你们所想的目的。天道运行,若是这么容易便被改变,那这世界早就乱了。”

    苏羽皱了皱眉头:“可我看不出这计划的破绽在哪里?”

    “你怎知,那孽魂不会是下一个修罗?”迦南笑道:“你虽有对付孽魂之法。可日后难保那孽魂不会有应对之策。在我看来,你这方法并未改变天道运行,只是让承接人间恶念的东西从修罗换成了孽魂罢了。可是我曾说过,天道原是闭合的环,只有后天之物才是不完整的。比如鬼族,比如孽魂。或者,还要加上修罗。”

    苏羽只觉得自己的脑中一下子有个地方亮了起来。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迦南话中的真正意思。迦南竟是说这修罗也是后天之物。而且是像鬼族以及孽魂一样,乃是人或者是其他的生灵炼制而成!这未免太过耸人听闻了。

    只是,这话从迦南口中说出来,却多了一分可信。可若是如此,当初的人为什么要炼制修罗呢?这种只知道残杀的东西与人类并无益处,其作用又是在哪里?

    苏羽很快便想到另一个可能——或许炼制之人恰恰是看重这修罗对人没有丝毫益处。就像是地藏炼制孽魂一样,除了能让修罗血海断绝之外,并无其他作用。可一旦修罗血海消失不见,这孽魂也成了无用之物。若是照此推断,修罗当初会不会也是因为某种特定的目的而造出来的,只是因为作为目的的东西如今已经消失不见,所以才变成如今这般无意义的存在?那又是谁造出这修罗?又究竟为了什么目的?

    “前些天,我曾问过你关于鬼族的事。那时我便有了这个想法。方才又听你说那孽魂炼制之法,更让我觉得修罗也是后天炼制之物。既然原本便是后天之物,断了这血海,又于我何干?”迦南接着说道。

    苏羽虽然还不是很能理解迦南的想法,但是某种程度上说,这是因为他还没有彻底扭转自己脑中对修罗的看法。只是若是将修罗换成孽魂,似乎一切便都顺理成章了。孽魂原本便是人类炼制的,若是断了这孽魂炼制之法,又有何不可?

    苏羽隐隐觉得自己此时已经很接近真相了。那万年前掩埋在历史中的真相或许用不了多久,便会亮出谜底。天地人三界——或许还要加上魔界,这四界在万年前所演义的故事已然掀开了一角。那遗落在山南的仙境,消失不见的八层地狱,还有分崩离析的九州大地,似乎预示着万年之前,曾发生过一场远超人类想象的大难。而这场大难背后,究竟是是棋手?魔主与那天帝或者便是其中两位。除此之外呢?人类是否也曾参与其中?还是说只是完全的机缘巧合,才得以在九州繁衍生息?

    沉默了片刻之后,苏羽才对迦南说道:“此事暂且不谈。你试试将实力提升到地阶,看看是否会引来天雷。”

    迦南闻言,点点头。没多久,便看见天空之中聚拢了大量的雷云。

    苏羽见状,便依法炮制,让迦南也度过了雷劫。

    无论是邪魔还是翼民,来到九州之后,便不得不将实力压制在地阶。如今看来,这修罗也是如此。唯有度过雷劫,才能施展地阶之上的实力。

    至此,空悟寺的事情便已经完结。而从永信空中得知,如今九州除了荆、云二州换了主人之外,其他倒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其他各州都出现了翼民的踪迹,显然是天界准备对其他各州下手了。

    不过,苏羽既然已经回来了,自然不会再给他们机会。苏羽想了想,便去找永信。永信曾答应派人与苏羽一同前往宁州。让苏羽意想不到的是,永信这一次亲自随苏羽前外。除此之外,只带了严岑与另外三名突破到地阶的僧人。而永释则留在空悟寺,坐镇黄泉路。有地阶实力的永释把守,黄泉路可以说从未有过稳固。永信也自然放心离开空悟寺。百鬼营众人也都被苏羽收到了鬼界之中。所以,只是一艘小船,便足够乘坐这几人。永信见过苏羽这变化的本事,却也没有多加询问。在他看来,这年轻人身上,已经有许多神异之事,再多一个也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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