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4章 老成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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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唐林这边的随时戒备出行特种部队护卫如临大敌的紧张相比黄家平房大院的氛围却是出奇的好，这不关上门没外人，此刻老头子，彭国兴，梁小英就围坐在桌前，一边吃涮火锅一边聊天，风轻云淡，根本不把外面以及九京城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
他们先是谈天气，彭国兴先开的头，完全是玩笑的口气，“老首长，人家都说龙行带风虎行带雨，我来之前特意查了下近20年中州的气象资料，资料显示近20年的降雨量是之前40年的总和。你来了，把雨也真算是带来了，哈哈。”彭国兴为人一向谦恭，这种朗声大笑极为难见，说明他真是开心，就是彭家人也很难看到听到。
“梁老师，你最懂玄学，你说我说的是不是有道理？”彭国兴不甘心自己一个人快乐干脆直接把相对少言的梁小英也拉了进来。老头子就是憨厚的笑着，在别人跟前他口无遮拦不爆粗口就难受，可是在这两个晚辈跟前他还是稍微注意了一下，没有必要尽量不说脏字！
梁小英抬头看了看窗外的狂风暴雨，听着雨点打在屋顶的声音，半天才肯开口，“龙虎之势，狂风暴雨，本就天然相成。西方的蝴蝶理论其实也是如此，这件事不一定非要用玄学来解释，因为什么事如果非要刻意向什么方向靠那就失去了本真。”
“上个世纪70年代，美国一个名叫洛伦兹的气象学家在解释空气系统理论时说，亚马逊雨林一只蝴蝶翅膀偶尔振动，也许两周后就会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蝴蝶效应是说，初始条件十分微小的变化经过不断放大，对其未来状态会造成极其巨大的差别。有些小事可以糊涂，有些小事如经系统放大，则对一个组织、一个国家来说是很重要的，就不能糊涂。”
彭国兴肯定懂得蝴蝶效应，但是老头子却未见完全明白，因为他压根不关心这些东西，所以梁小英又特殊强调了一遍。
老头子一边吃一边听，吃的很香也很多，涮火锅他年纪太大大家都不让吃，可是涮自己亲手种的青菜，涮赵兵亲手做的豆腐，而做豆腐的黄豆则是老头子去年亲手收割的。所以意义非凡，而且别看老头子年纪这么大但是他的牙口很好，上好的天然的牛羊肉涮了他也能吃一些。
这里边身体最弱的反而不是刚做完大手术的老头子而是梁小英，不过梁小英自从住进黄家大院以来身体恢复的十分迅速。她的作息很有规律，早晨6点钟起床晚上10点钟睡觉，然后大部分时间都在老头子的蔬菜大棚里劳动，起初大家都担心她的身子熬不住，但逐渐发现适当的体力劳动对于她十分有好处，比医院的某些特效药还有效果。
老头子当然不会阻止她去蔬菜大棚里干活，这里边他是最看淡生死的。所以第一天看见梁小英就一句话，该活着的时候就活着，该死的时候就死，省得自己受罪还拖累后辈。梁小英对此深以为然欣然接受。老头子又说，你要是觉得我这里好觉得种菜好就留下，唐林那小子还有那个姓黄的丫头看你也方便。
这点梁小英没有答应，回答是好好考虑一下。老头子就又是忍不住骂娘，“你们读书人就是墨迹，考虑来考虑去哪有那么多考虑的事情，考虑完了黄瓜菜都凉了！”但是无论是梁小英还是彭国兴听见他这话都是笑，绝不是生气，他们是打心里高兴。他们在别人面前是学术泰斗是教授是专家是大人物，可是在老头子跟前他们却是彻头彻尾连大声说话资格都没有的晚辈。彻彻底底的晚辈，说白了有时候他们在老头子跟前的地位还远不如唐林呢，因为唐林对老头子脾气，他随随便便一口一个老头子，惹急了还骂老不死的。他们谁敢？放眼整个华夏谁敢？别说老头子现在恢复了生龙活虎就是老头子瘫痪在床谁敢骂？开玩笑，那当真是找死的节奏。
彭国兴就劝着说，“我们哪一个能有老首长你那份潇洒？人还是不一样的！”老头子还是抱怨还是骂娘，“你们啊在我身边呆长了肯定被老子骂走，呆不长，唐小子还行，老子怎么骂他都没皮没脸，老子不高兴还能让他给老子扎个马步耍套军体拳老子睡着了就让他站岗站军姿。喔，对了，你们记住我跟唐小子的约定，我死了，别人都不用去，每年建军节国庆节让那小子都去我的坟前跟我站一天的军姿就行了。你们都记着都给我看着点……”梁小英这时候也放松了不少，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行，不过那也得我先火过老首长才行！”老头子听完哈哈大笑，然后突然神秘兮兮的问道，“小梁啊，你知道我从不信那些乱七八糟的，不过你看我这还能挺几年？”
梁小英脸上带着微笑，认真的看了看，然后伸出右手翻转了两下。老头子再一次哈哈大笑，“你呀，都说小梁不会说谎，现在也不是骗人？十年？我要还能活十年都能给唐小子看儿子了。不过话说小梁啊，唐小子和黄丫头的事到底啥时候办？难道非得等我死了才办？你也算是家长了，你赶明催催，岁数也不小了！”
梁小英却笑而不语，彭国兴则略有感慨，“老首长，不是我乱点鸳鸯谱，黄市长的确是个好人选，但我觉得豆豆也挺合适……”
老头子一听一愣，随后摆手，颇为感叹，“他们俩啊，有缘无分，有缘无分，算了，算了！”彭国兴却并不放弃，“我不信老首长你不这么想？”老头子眼睛一瞪老大，“我想怎么样？豆豆太小不懂事唐小子说有喜欢的女娃了，我难道还把他捆起来拜堂成亲啊！”
梁小英听到这个心中一动，真的一动，这其实是她一直以来的一个担心，或者说这是她能看得到的唐林和黄莹之间的一个结点。所以她不说话，她不好说话，她能说什么呢？彭国兴现在这么说也是在帮着她试探老头子最终的意愿。
因为老头子把半个衣钵传给唐林了，唐林又不穿军装了，如果唐林还穿军装这没什么，可现在他不穿军装却接受了老头子的衣钵，那么什么身份最合适？当然是亲人和家人最合适，当然是娶了黄豆豆最合适。
老头子眯着眼睛要了根焊烟抽，医生不让他抽烟，但是他戒不了，一个月就让他抽两根。他虽然脾气暴躁爱骂人爱动手打人，可是他说话算话，这根还是这个月的第一根。老头子眯着眼睛安静的抽着，屋子里一下子就沉默下来。
“豆豆这孩子啊现在光听唐小子的话，连我的都不听了，嘿嘿，好事啊，好事啊，我死了也能闭眼了！”
梁小英这时候才终于张口，“老首长……唐林和豆豆发生的事情我看得出来……老首长要是不好说那我和彭老师来说，黄莹那边好说好办，这个老首长不用担心！”
可没想到老头子却立刻激动起来，剧烈的咳嗽，“咳咳咳，混账东西！你们要干什么？”一看老头子真的动怒两人赶紧闭口不言，站起身就像是犯了大错的小学生，战战兢兢。不过时间不大老头子就缓缓摆手，“算了，算了，你们也老了，坐下吧，坐下吧，我就是这个脾气。这些事顺其自然吧，那黄丫头也还不错，我也喜欢。”
于是这件事没人敢再次提起，可是梁小英却是从心里对老头子的感激，同时她也下定决心这件事要跟唐林和黄莹认真的谈一次，这不是小事。
……
火锅绝不是电火锅压力锅，而是正宗的木炭铜火锅，老头子吃的兴起又讲起了他小时候艰苦的日子，讲起自己的哥哥是如何饿死的他又是如何熬过来的。然后捞起两块豆腐突然问了个很特殊的问题。
“对了，你们两个说说让唐小子呆在这村里是不是我太自私了？是不是不太合适？我看他现在又开公司什么的，年轻人敢闯干是对的，可是这不该是他的本行啊。说说吧，我知道你们俩憋了好久了，说说你们的看法。”
彭国兴和梁小英意味深长的对视一眼，然后这件事还是由彭国兴来说，彭国兴没有着急而是吃了口青菜又喝了口白酒，没错他偶尔会小酌两杯，不过他只是自己喝，面前两个病号哪个也不能喝酒，就他算是个好人。
“这件事我跟梁老师聊了两次，如果老首长也这么想，那么还是把他放去县里吧，放去一个国家级贫困县，让他到那里直接去证明自己。老首长您也知道县长这个职位是个下关系百姓生活上关系国家命运的位置，而单独将他放到一个几十年都没有改进的贫困县让他去打拼，让他去有所作为，让他去经历更多的打击压力甚至失败，这才是对他最好的锤炼。老首长说的没错，当初让他回村里毕竟只是权宜之计，过了这段，大概年底就可以安排他上任……”
老头子眯着眼睛吃了口豆腐，然后问了句看似很奇怪的问题，“唐小子今年多大了？”梁小英安静的回道，“周岁25，过年就26，要是按照虚岁算27，其实可以了。不过要是老首长真有这方面的打算，那还是让他这几个月先代理一下村长吧……”
跟唐林这边的随时戒备出行特种部队护卫如临大敌的紧张相比黄家平房大院的氛围却是出奇的好，这不关上门没外人，此刻老头子，彭国兴，梁小英就围坐在桌前，一边吃涮火锅一边聊天，风轻云淡，根本不把外面以及九京城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
他们先是谈天气，彭国兴先开的头，完全是玩笑的口气，“老首长，人家都说龙行带风虎行带雨，我来之前特意查了下近20年中州的气象资料，资料显示近20年的降雨量是之前40年的总和。你来了，把雨也真算是带来了，哈哈。”彭国兴为人一向谦恭，这种朗声大笑极为难见，说明他真是开心，就是彭家人也很难看到听到。
“梁老师，你最懂玄学，你说我说的是不是有道理？”彭国兴不甘心自己一个人快乐干脆直接把相对少言的梁小英也拉了进来。老头子就是憨厚的笑着，在别人跟前他口无遮拦不爆粗口就难受，可是在这两个晚辈跟前他还是稍微注意了一下，没有必要尽量不说脏字！
梁小英抬头看了看窗外的狂风暴雨，听着雨点打在屋顶的声音，半天才肯开口，“龙虎之势，狂风暴雨，本就天然相成。西方的蝴蝶理论其实也是如此，这件事不一定非要用玄学来解释，因为什么事如果非要刻意向什么方向靠那就失去了本真。”
“上个世纪70年代，美国一个名叫洛伦兹的气象学家在解释空气系统理论时说，亚马逊雨林一只蝴蝶翅膀偶尔振动，也许两周后就会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蝴蝶效应是说，初始条件十分微小的变化经过不断放大，对其未来状态会造成极其巨大的差别。有些小事可以糊涂，有些小事如经系统放大，则对一个组织、一个国家来说是很重要的，就不能糊涂。”
彭国兴肯定懂得蝴蝶效应，但是老头子却未见完全明白，因为他压根不关心这些东西，所以梁小英又特殊强调了一遍。
老头子一边吃一边听，吃的很香也很多，涮火锅他年纪太大大家都不让吃，可是涮自己亲手种的青菜，涮赵兵亲手做的豆腐，而做豆腐的黄豆则是老头子去年亲手收割的。所以意义非凡，而且别看老头子年纪这么大但是他的牙口很好，上好的天然的牛羊肉涮了他也能吃一些。
这里边身体最弱的反而不是刚做完大手术的老头子而是梁小英，不过梁小英自从住进黄家大院以来身体恢复的十分迅速。她的作息很有规律，早晨6点钟起床晚上10点钟睡觉，然后大部分时间都在老头子的蔬菜大棚里劳动，起初大家都担心她的身子熬不住，但逐渐发现适当的体力劳动对于她十分有好处，比医院的某些特效药还有效果。
老头子当然不会阻止她去蔬菜大棚里干活，这里边他是最看淡生死的。所以第一天看见梁小英就一句话，该活着的时候就活着，该死的时候就死，省得自己受罪还拖累后辈。梁小英对此深以为然欣然接受。老头子又说，你要是觉得我这里好觉得种菜好就留下，唐林那小子还有那个姓黄的丫头看你也方便。
这点梁小英没有答应，回答是好好考虑一下。老头子就又是忍不住骂娘，“你们读书人就是墨迹，考虑来考虑去哪有那么多考虑的事情，考虑完了黄瓜菜都凉了！”但是无论是梁小英还是彭国兴听见他这话都是笑，绝不是生气，他们是打心里高兴。他们在别人面前是学术泰斗是教授是专家是大人物，可是在老头子跟前他们却是彻头彻尾连大声说话资格都没有的晚辈。彻彻底底的晚辈，说白了有时候他们在老头子跟前的地位还远不如唐林呢，因为唐林对老头子脾气，他随随便便一口一个老头子，惹急了还骂老不死的。他们谁敢？放眼整个华夏谁敢？别说老头子现在恢复了生龙活虎就是老头子瘫痪在床谁敢骂？开玩笑，那当真是找死的节奏。
彭国兴就劝着说，“我们哪一个能有老首长你那份潇洒？人还是不一样的！”老头子还是抱怨还是骂娘，“你们啊在我身边呆长了肯定被老子骂走，呆不长，唐小子还行，老子怎么骂他都没皮没脸，老子不高兴还能让他给老子扎个马步耍套军体拳老子睡着了就让他站岗站军姿。喔，对了，你们记住我跟唐小子的约定，我死了，别人都不用去，每年建军节国庆节让那小子都去我的坟前跟我站一天的军姿就行了。你们都记着都给我看着点……”梁小英这时候也放松了不少，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行，不过那也得我先火过老首长才行！”老头子听完哈哈大笑，然后突然神秘兮兮的问道，“小梁啊，你知道我从不信那些乱七八糟的，不过你看我这还能挺几年？”
梁小英脸上带着微笑，认真的看了看，然后伸出右手翻转了两下。老头子再一次哈哈大笑，“你呀，都说小梁不会说谎，现在也不是骗人？十年？我要还能活十年都能给唐小子看儿子了。不过话说小梁啊，唐小子和黄丫头的事到底啥时候办？难道非得等我死了才办？你也算是家长了，你赶明催催，岁数也不小了！”
梁小英却笑而不语，彭国兴则略有感慨，“老首长，不是我乱点鸳鸯谱，黄市长的确是个好人选，但我觉得豆豆也挺合适……”
老头子一听一愣，随后摆手，颇为感叹，“他们俩啊，有缘无分，有缘无分，算了，算了！”彭国兴却并不放弃，“我不信老首长你不这么想？”老头子眼睛一瞪老大，“我想怎么样？豆豆太小不懂事唐小子说有喜欢的女娃了，我难道还把他捆起来拜堂成亲啊！”
梁小英听到这个心中一动，真的一动，这其实是她一直以来的一个担心，或者说这是她能看得到的唐林和黄莹之间的一个结点。所以她不说话，她不好说话，她能说什么呢？彭国兴现在这么说也是在帮着她试探老头子最终的意愿。
因为老头子把半个衣钵传给唐林了，唐林又不穿军装了，如果唐林还穿军装这没什么，可现在他不穿军装却接受了老头子的衣钵，那么什么身份最合适？当然是亲人和家人最合适，当然是娶了黄豆豆最合适。
老头子眯着眼睛要了根焊烟抽，医生不让他抽烟，但是他戒不了，一个月就让他抽两根。他虽然脾气暴躁爱骂人爱动手打人，可是他说话算话，这根还是这个月的第一根。老头子眯着眼睛安静的抽着，屋子里一下子就沉默下来。
“豆豆这孩子啊现在光听唐小子的话，连我的都不听了，嘿嘿，好事啊，好事啊，我死了也能闭眼了！”
梁小英这时候才终于张口，“老首长……唐林和豆豆发生的事情我看得出来……老首长要是不好说那我和彭老师来说，黄莹那边好说好办，这个老首长不用担心！”
可没想到老头子却立刻激动起来，剧烈的咳嗽，“咳咳咳，混账东西！你们要干什么？”一看老头子真的动怒两人赶紧闭口不言，站起身就像是犯了大错的小学生，战战兢兢。不过时间不大老头子就缓缓摆手，“算了，算了，你们也老了，坐下吧，坐下吧，我就是这个脾气。这些事顺其自然吧，那黄丫头也还不错，我也喜欢。”
于是这件事没人敢再次提起，可是梁小英却是从心里对老头子的感激，同时她也下定决心这件事要跟唐林和黄莹认真的谈一次，这不是小事。
……
火锅绝不是电火锅压力锅，而是正宗的木炭铜火锅，老头子吃的兴起又讲起了他小时候艰苦的日子，讲起自己的哥哥是如何饿死的他又是如何熬过来的。然后捞起两块豆腐突然问了个很特殊的问题。
“对了，你们两个说说让唐小子呆在这村里是不是我太自私了？是不是不太合适？我看他现在又开公司什么的，年轻人敢闯干是对的，可是这不该是他的本行啊。说说吧，我知道你们俩憋了好久了，说说你们的看法。”
彭国兴和梁小英意味深长的对视一眼，然后这件事还是由彭国兴来说，彭国兴没有着急而是吃了口青菜又喝了口白酒，没错他偶尔会小酌两杯，不过他只是自己喝，面前两个病号哪个也不能喝酒，就他算是个好人。
“这件事我跟梁老师聊了两次，如果老首长也这么想，那么还是把他放去县里吧，放去一个国家级贫困县，让他到那里直接去证明自己。老首长您也知道县长这个职位是个下关系百姓生活上关系国家命运的位置，而单独将他放到一个几十年都没有改进的贫困县让他去打拼，让他去有所作为，让他去经历更多的打击压力甚至失败，这才是对他最好的锤炼。老首长说的没错，当初让他回村里毕竟只是权宜之计，过了这段，大概年底就可以安排他上任……”
老头子眯着眼睛吃了口豆腐，然后问了句看似很奇怪的问题，“唐小子今年多大了？”梁小英安静的回道，“周岁25，过年就26，要是按照虚岁算27，其实可以了。不过要是老首长真有这方面的打算，那还是让他这几个月先代理一下村长吧……”